…” 楚沁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一语不发。 裴砚总算定住心,挥手屏退了清秋清泉, 连王宇也一并退出去。他几步走到门口, 一把关上门,又折回楚沁面前,深呼吸:“我不知道你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什么。我是带回来一个外室, 但不是我自己的外室, 是霍栖的。” 楚沁目瞪口呆:“什么?” “霍栖入了诏狱, 你知道的。”裴砚说及正事,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如今太子殿下说要救他,可能不能成, 我们心里也没数。他的这个外室……出身低些,昌宜伯爵府不肯给她名分。他怕一旦自己没了, 他们母女就活不下去。” 楚沁还是那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裴砚续说:“所以他将这母子三人托付给了我, 若他来日得以平安归来, 我自会将他们送回去。但若他真的没了……” 他屏息, 口吻里多了几许小心:“沁沁,我不能看他们流离失所。若霍栖真的没了,那个外室,对外便说是我的妾。那两个孩子,你就当是咱们自己院子里的庶子,不必你为他们费什么心,只是保他们一条命。” 他说得和气之余,更带了几分央求,好似生怕楚沁不答应。 楚沁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但就是做不出反应。 ——若只是这事,她自然会答应,那是三条人命,其中还有两个无辜稚子。 可…… 她抓住裴砚的衣袖,仰面盯着他问:“那外室叫什么?是不是叫花痕?” “这你都知道了?!”裴砚大感意外。 事发突然,他本想着回来就与她说个清楚,却没想到事情不仅传得这么快,还传得这么细?! 他一时忍不住怀疑霍栖是不是骗了他,花痕的底细早就有不少人知道。转念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旁人真的知道,也就不会沁沁生这种误会了。 楚沁不敢置信:“是霍栖的?!” “是啊。”裴砚满目真诚。想起她片刻前的话,他又说,“沁沁,这事你可不能胡乱疑我。那两个孩子,大的倒是三岁了,你若觉得我在与你成婚前有什么,我解释不清;可小的才三四个月大,这三四个月我在干什么你一清二楚。若这孩子真是我的,我看都不去看一眼,我是个人吗?” 楚沁张了张口,没发出声,头脑里一阵恍惚。 ——是啊,这三四个月他在干什么,她一清二楚。 可上辈子的她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那时一个月里见不到两面,所以他说那是他的外室,她一下就信了。 一切明了之下,一股浓烈的酸楚毫无征兆地翻涌而上,楚沁眼眶一红,不管不顾地向裴砚怀里栽去,裴砚赶忙搂住她,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她怎么了,就先拢着她安抚起来:“好了好了……不哭啊。” 接着,他猜到了心里的委屈,继而又明白了她为何会冒雨过来炖汤,不由一边苦笑,一边将她拢得更紧了:“委屈沁沁了。是我不好,害沁沁怀着孕还胡思乱想,可这事出得突然,我听霍栖一提,脑子都乱了,只想着赶紧将事情办妥,拖一刻都怕节外生枝,便没顾上先回来一趟。” 楚沁本沉浸在埋了几十年的秘密被一朝戳破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根本没往那处想,听他这么一提反倒恼了,拳头一下下地狠狠锤他:“你混账!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 “我错了。”裴砚低下头吻她眉心,“再没有下次了。” 他这般柔声细语地哄劝却只让她更难过起来,一味地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其实理智来说,楚沁能理解他的安排。 裴砚不像她已经活过一辈子,对许多事情早已有数,他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只有十八岁,近来的这些波折几乎是他遇到的头一桩大事,还直接就关乎储君与朝堂震荡,有几个人心里能不乱? 他在心慌意乱中还能立即想到编个身份帮他们母子遮掩已经不容易了。 可这点理智并不能让她不生气。 她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像个傻子,方才的瞎难过也很不值。这种“不值”不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