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静,留守坐镇翰林院,苏虞跟吴嘉悦倒是经常往外跑差事。 如今的朝堂,慢慢是新人的天下了,跟她们比起来,谭橙这种朝臣都是有资历的“老人”了。 尤其是上届的探花苏虞,脑子灵活,为人圆滑善变,可以说是比吴嘉悦还像是吴思圆的亲生女儿。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做这事,司牧很是放心。 从刚开始提出这事到如今,算算已经快两年了,现在的大司不能说是十足的兵强马壮,但丝毫不怵任何国家的挑衅。 只要对方敢犯大司疆土,她们便以此为借口开战。 时隔七年,司牧跟司芸执政第七年,到今天,大司才真正有这股君正臣清的和谐向上氛围。 这全靠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 说到君,近日沁凤宫里的皇上快不行了,但长皇子还在拿药吊着她,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用皇上的病情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她最后能为大司做贡献的机会。 而太女司桉桉如今也都有八岁了,她极为聪明很多事情不用人说自己心里都懂。 这两年来,她借故伺候皇上司芸而不上朝,势要把“孝”字做到极致,慢慢地将司牧身边的那把龙椅空了出来。 起初大臣们还不乐意,逼着她上朝听政。后来次数一多,加上国库充盈,群臣慢慢也就没了声音。 司牧身旁的那把椅子至今空着,就是有朝一日撤下去,群臣都不会感到意外。 司牧虽未称帝,但在群臣心中,长皇子位同皇上,是殿下还是皇上,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到今日,到国库充盈的今日,群臣才渐渐明白长皇子用心之深。 考完春闱便是殿试,紧接着武试,几场大考下来,转眼就从秋季步入冬季。 大司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边疆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 晋国增兵边境,意图重点战火。 大司进步的时候,晋国也没闲着。 听闻晋国老君上去世,膝下的几个女儿厮杀厉害,最后几乎全军覆没。新登基的君上为获得众人支持,许诺她继位后便对大司动武。 这块肥肉,她们四年前的冬天就已经开始垂涎觊觎。 只是那时候被大司虚晃一枪,加上朝中纷乱没敢动真格。如今朝内稳定,是时候拿下大司了。 文书送到大司朝堂的时候,沁凤宫里的皇上就已经不行了。 司牧坐在床边,司桉桉跪在床前,君后吴氏跟老太傅以及协办大学士吴思圆立在床尾,众臣候在宫门口。 司芸这四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活在病痛的折磨中,身体上的痛苦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真正难熬的是精神。 她每日都在想,司牧何时取她性命。 司牧留着她是不是为了羞辱折磨她? 可她等啊等,等来了四个春变秋,直到这个冬季,她终于等到了司牧。 “朕要死了,你是不是高兴疯了?”司芸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早已瘦到没有人形。 司牧看着她,语气平静,甚至将她露在外面的手给她塞回被子里,“皇姐这么揣测我,到底是狭隘了些。” 他笑,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如刀,“毕竟如今这朝堂,你活着跟死去,对我已经没有影响了。” 司芸瞬间气喘沉沉,瞪着司牧,“那你来作甚?” “让朕自己在这宫里死去便是,你们都来做什么?看朕的热闹吗!” 她床前床尾守着的都是司牧的人,司芸环视一圈,感觉内心苍凉孤寂。她活了大半辈子,到临死之时陡然发现,她竟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托付心头想法。 司芸最不能释怀的事情便是司桉桉。 她的亲女儿,不继承她的大志,不在朝上好好听政,不暗搓搓筹划夺回属于司氏女人的大权,反而天天在这儿伺候她。 真是“孝”死她了! 司芸看见司桉桉就来气,索性闭上眼睛。 司桉桉声音哽咽,眼睛含着泪小声喊,“母皇,母皇。” “还没死呢!”司芸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视线盯着床帐看,“司牧,我快死了。说吧,说说你来看我的目的,为何我非要现在死?” 以她的身体情况,如果不是司牧让人拿药吊着,可能早就死了。 司牧留她到今日,不可能没有目的。 “皇姐聪明,”司牧道:“留你看看我统治的江山是如何富饶有余,留你亲眼看看如今的朝堂气氛多么君正臣清,留你看看我大司兵强马壮不惧强敌。” 司牧垂眸看她,“若不是皇姐身体不争气,我都想留你看看大司将来的海晏河清万邦来朝。” 他做的越好,越是证明司芸没用,司芸也就越是生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