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左邻右舍,送完之后不走,还在打听宋先生的毒和伤势,到底严不严重。” 严重,都被炸药炸断了好几处骨头,哪里能不严重。官府的看门人揣着手,站在台阶上绘声绘色地讲给大伙听。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再严重,有白鹤山庄的人在,肯定能治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 百姓对此持保留态度,因为白鹤山庄虽然厉害,但白鹤山庄的柳二公子,就……不过转念一想,先前还说骁王殿下青面獠牙,天生煞神,成日里以杀人取乐呐,将这鬼见愁的形象与在集市上吃江米条的英俊王爷一对比,也不得不承认,流言,确实离谱。 “那毒呢?” “毒要稍微麻烦一些,不过能解,总之大家放心吧,宋先生肯定不会有事,因着剿灭白福教有功,王爷还赏了他金银满箱,又许了整个西北大营的兵器营生,好日子还在后头。” 赏金赏银赏生意,这好事可把百姓给羡慕坏了,甚至开始盼着自己也能遇到几个白福教的爪牙,好抓了去王爷跟前领赏。一时之间,城中清剿邪教之风浩浩荡荡地吹了起来,家家户户见面都不再问“吃了吗”,而是改成“有了吗”,知道的是在问邪教,不知道的还当是在问肚子。 府衙里,柳弦安正在替宋长生施针,对方脸上的蓝色脉络前几日还生得蓬勃,现在却已经变得浅淡了许多。负责洒扫的大婶看见后,也忍不住夸奖一句,柳二公子当真厉害。 “也没有外头传得那么厉害。”柳弦安道,“我确实不知道这毒是什么,只能按照大哥先前教授的法子,一点一点慢慢来解,好在是有效果的,再坚持上三五月,或者再慢一点,再坚持上一年吧,肯定就能痊愈。” 一旁的丫鬟插话:“要一年这么久啊?” “我也想快,但是快不得。”柳弦安将银针收回,“宋先生今日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宋长生道,“多谢柳二公子。” 他看着精神尚可,气色也不错,除了浑身仍不能动弹,余下倒的确没有被毒影响多少。阿宁在厨房里煎药,有个小厮见他像是困倦了,便上前道:“我来吧,小公子,你这几天劳累,还是回去歇会儿。” “不行,我家公子说了,谁都不能靠近宋先生的药。”阿宁打着呵欠摇头,“我得亲自守着,免得白福教的人买通了谁,溜进来下毒。” 小厮听得面露犹豫,阿宁看出端倪,问:“怎么,白福教果真找到你了?” “那可没有!”小厮骇得连连摆手,紧张道,“这话乱说不得,被旁人听到,我可就洗不清了,现在城里是什么风气啊……我,我是有正经事的。” “我好几天没出门,哪里能知道城里是什么风气。”阿宁笑着放下扇火的蒲扇,“好啦,你也别紧张,这里又没旁人。有什么正事?” “我家有一本老书,是专门记载各类毒物的。”小厮从袖中掏出来,“我平时不看这玩意,这回要不是因为宋先生身中奇毒,也想不起来。” 阿宁将泛黄卷边的书册接到手中,纸张烂得掉渣,下一刻抖出来一窝蟑螂也不奇怪。小厮见他皱眉,赶紧解释:“这书上有一种毒,和宋先生中的毒差不多,也是脸上长蓝藤,而且还写了解毒需要的药材,应当是有些用的吧?” 阿宁翻看了两页,还真有,便喜道:“可以啊,我家公子还在苦苦思索,担心找不出解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嘿嘿,那就好。”小厮也高兴了,又期期艾艾地问,那倘若真有用,赏钱…… “赏钱没问题,不过先得让我家公子看过。”阿宁将书册往怀中一塞,“走吧,你随我一道去!” 柳弦安此时仍在宋长生房中,梁戍也在。阿宁将小厮的话转述了一遍,又把书册交给自家公子,宋长生撑起来问:“与我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看起来的确没有差别。”柳弦安道,“欢喜蟾酥,我先前从来不知世间还有此毒,不过解毒的药材倒都听过,嗯……也不算太难找。” “我也不懂,只是家中恰好有,就拿来问问神医。”小厮问,“有用吗?” “有用。”柳弦安点头,“可以一试。” 小厮面露喜色,看向阿宁,暗示着赏金的事,阿宁却严谨,又提醒了一遍自家公子,有时候哪怕是一百种不同的毒药,也有可能表现出同一种症状,宋先生的毒只是与书中所绘形状相似,确定就要按着这欢喜蟾酥来诊治吗? “毒虽不确定,但这些解毒用的药材却都是无毒的。”柳弦安道,“碰错了,只服用一两剂,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可若碰对了,解毒的时间就能大大缩短,如此一权衡,还是试试要更好。” 阿宁道:“那我即刻就去找齐药材。” 柳弦安又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