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向小厮道了一回谢,差他去账房领取赏金。待众人都离开,梁戍也带着柳弦安回到卧房,拧一条湿帕替他擦干净手:“以后别碰那种脏兮兮的破书。” “书算什么破,”柳弦安不以为意,“我连……唔。” “好了,知道你本事大,剥过头皮也割过肠痈。”梁戍松开他,“皇兄今晨差人送来了一封密函。” “说什么?” “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原来并不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懒蛋。” 梁戍将人抱到桌上坐着,自己微微俯身,与他面对面。 近得呼吸都贴在一起了,柳弦安往后一缩,我还是懒蛋的,只是没有不学无术罢了。 这一路柳二公子东治治,西治治,南跑跑,北跑跑,御前侍卫看在眼中,自然要将实情全部一五一十送回皇宫,看得梁昱啧啧称奇,倒是后悔了,早知道那些懒出花的传闻都是假的,当初自己就该允了白鹤山庄与公主的亲事。于是亲自写来一封长信批评糟心弟弟,既然你与柳二公子相处融洽,配合默契,那理应早看出他宜婚宜嫁,此等大事,为何不及时禀明于我? 又写,他现在可有心上人? 梁戍大笔一挥,字写得碗口大—— 有,正是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梁:救救我。 第88章 这般直白的回信方式, 与当初柳二公子言简意赅,偌大一大“好”字的家书有一比,可见两人确实是天造地设一对佳偶, 专门挑拣最亲近的人来往病里气。 柳弦安问:“皇上收到信后, 会如何?” 梁戍道:“八成会打断我的腿。” 但断就断吧, 问题不大,断了再接便是, 正好连大夫都是现成的。柳弦安却觉得能不断还是不要断得好,梁戍见他眉头稍稍皱起,像是当真在琢磨这件事, 既愁苦又可爱, 便又开始按捺不住地犯欠, 凑近问:“怎么, 四万八千岁的神仙,也在意这些世人俗礼?我还当你会不管不顾,拉着我去海角天边。” “我原本是不在乎的。”柳弦安道, “但王爷确实很麻烦。” 麻烦在四方统帅不能随便辞官卸任,也麻烦在皇室贵胄没法私奔至山林隐居,反正许多浪漫又自由的事, 骁王殿下现在统统做不了。若想逃避眼下的麻烦,将来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按部就班来。 梁戍丝毫没有自己是个麻烦,所以得收敛愧疚的觉悟,相反, 还很打蛇随棍上, 将人一搂,深深叹气道, 原来我既没有浪漫,又没有自由,可怜可悲,亲会儿。 柳弦安在他怀中说:“可以。” 而骁王殿下的亲向来是不大老实的,全不似金风玉露一相逢,比较像连本带息来讨债。拇指先是从脸颊滑到喉结处,按压着那颗芝麻大小的痣不松,反复摩挲,又埋头用牙齿去咬。两人开始在桌边,后来就一起滚在了床上,冬日里的衣裳穿得多,但柳弦安仍能感觉到掐在自己腰间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要将那里捏出淤痕。 他并不讨厌在床帐间被对方完全掌控,相反,这种只需要配合、不需要主动的好事,还挺符合懒蛋素日作风的,于是躺得十分安稳,就差双手一抱再度去会周公,但也正是因为实在太安稳了,梁戍不得不停下动作,捏住他的鼻子叫人:“醒醒!” “没睡。” “没睡怎么不动一下?” 怎么还要动一下,柳弦安心想,这个人可真难伺候啊!于是配合地翻了个身,又朝他张开双手,我动了,来吧。 梁戍不来了,枕着手臂往床上一躺,没有气氛。 柳弦安只好哄他,好吧,那我以后再研究一下。 研究的方式,当然就是往三千大道中再招住几位新的客人。阿宁在接到这个新任务时,都惊呆了,先是小声问,好端端的,要这方面的书做什么?问完又结结巴巴地说,现在……王爷……太早了吧,皇上不知道,庄主也不知道,不然公子先忍一忍,我们回白鹤城再说。 然后找了个有事的借口,拔腿就跑,生怕跑晚了会被叫住,一边跑一边道:“我去给宋先生寻药!” 寻小厮古书上写的那些药。西南树木多空气潮,野林子间不知生出了多少独有的花花草草,有许多又长得都差不多,极难辨认,饶是白鹤山庄弟子,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方才全部找齐。 柳弦安暂时停了宋长生之前的治疗方案。城里其余大夫也在趁此机会学习,这些天一直待府衙里陪诊,他们大多是本地人,却也对什么欢喜蟾酥闻所未闻,甚至连解毒药方也看不大明白,于是谨慎地提出,神医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先试两天。”柳弦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