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弄人。”夏远呵呵直笑,眼角一滴晶莹泪珠滚下,“兜兜转转,如今,我败在你手,也算还了她的怨罢。” “善恶终有报,世道好轮回。”君兮缓缓道。“如果你还有半点良知,让她瞑目吧。” “她懦弱一生,到死都是那么窝囊,想不到竟生出你这般刚强的女儿来,终于还是为她雪了恨了。罢了,罢了~终究不过是一死。”夏远长叹一声,面如冷灰却似解脱。 君兮看着夏远的模样,面沉如水,“你好自为之吧。”君兮道,转身便欲离去。 “她,叫什么?” 刚走了一步,君兮驻足侧首而问。 “夏莲。”夏远像回了神似的,缓缓开口,目色深沉似回忆。 “谢谢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君兮道。 “你……能叫我一声吗?”夏远缓缓转头,看向君兮侧背身影,声音低涩而沙哑。 “她以己命,换了我一命。她是我娘,但你不是我爹。”君兮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去。 君兮没看到她走后夏远脸上露出的满意的表情,“爹~呵呵,不是你也叫了,傻丫头,呵呵~” 君兮出去时,宫澧还坐在牢道口处,维持着她进去时的姿势,目光看着她出来的方向。 “说完了。”宫澧淡淡开口。 “嗯。”君兮应声。 “走吧。”宫澧没有多言,转身缓缓朝门外走去。 君兮神色略带感激,她心中还在盘算出来该如何回答宫澧的问话,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问,一句走吧,心中暖暖。 “你殿中那些人里有两个会些把式,你要注意。” “嗯。” “武后如今虽投鼠忌器,但也不能不提防她忌惮你在军中势力狗急跳墙,每日的吃食还是要小心些。” “嗯。” 出牢房的路上,宫澧一句句低声嘱咐,君兮轻声应和。出去后,宫澧遣钟离送她回了宫中去。 君兮回去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焚香三柱,遥祭生母。 翌日,刑部大堂再次升起。 没人知道昨日君兮和夏远说了什么,只看到一夜之间,夏远须发尽白,沧颓似耄耋老者。 夏远被押上堂去,不待主审开口,便将一切全都招了。 自他出仕任官始到前日下狱为止,为官三十三载,大大小小受贿多达四百二十七万余两,从运河修葺到行宫建设,从卖官鬻爵到收受贿赂,再到遍地经营私炮坊,倒卖官盐,牵扯大小官员竟有百数之多。因利益相悖,夏远他还曾利用权势便利暗中排杀陷害朝堂异己多达四十三。 涉及有法可循大罪一十七宗,更有十余项无律可依。 这些倒都还在众人可理解接受的范围之内。最为离奇的是大堂之上,夏远还不打自招了一段自己的风流韵事,涉及多年前夏府一个婢子。夏远招认了他与其私通,因怕事情传出去影响其声名,放纵霍宛心将其打杀的事。 主审三公当即派遣衙役去其交待地点去挖,然而岁月变迁,那里已经由当年的荒野改成了村落,尸骸也已不知去向了。 夏远一案,影响重大。虽朝廷刻意封锁消息,然而当日君兮当着众臣的面将一切揭开,人多口杂,世上焉有不透风的墙。夏远一案查抄封府,轰动京都,因而不出两日,消息已不胫而走,番国使臣亦听到了风声。 望江楼里,赫连峥和公子硕正在吃饭。 赫连峥喝着陈酿胭脂醉,面色绯红如霞,“我敬你是条汉子。”赫连峥隔空举杯,眼前仿佛看的到女子孤傲清高的脸。 “王子殿下,行宫出大事了。”赫连峥刚举起酒杯,一名黑衣人推门进了来,跪地通禀。 “多大的事?有夏家的事大吗?”赫连峥灿然一笑。 “……” 黑衣人眉头皱了皱,似乎在对比两件事的大小程度。 “属下觉得还是夏家的事大一点。”黑衣人纠结了片刻,支吾道。 “那不听。”赫连峥闻言摆摆手,“夏家的事真是刷新了本王对大唐的印象,真不知大唐竟然这般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