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顶天,这些年都是她在外面周璇打点,才没在系统里跟人结梁子。 他老婆被他气得不行,把杯子拿起来硬塞给他,脸色非常难看:“今天这顿就是为你请的,你就算不给别人面子,能不能给我点面子?”陈锋沉默了几秒,突然吼道:“为我请?!我有什么可庆祝的?!老子干了一辈子刑侦,现在调老子去装备,什么意思?干脆免我职算了!”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劝他,说老陈,调装备是好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冲在第一线,不合适啊,而且你调去装备做处长,还不是平调,这可是升职啊。 陈锋一言不发,脸色乌黑,半天才把杯子一摔:“我陈锋行得正坐得直,该抓的人不会漏抓,不该抓的人也不会乱抓,办案这么多年从来不怕得罪人,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谁要我日子不好过,我心里清楚,不要以为有权就能顶天,现在是法制国家,还轮不到你个人来说话!”说完就走了,留一众食客面面相觑,他老婆无奈地向众人赔礼道歉,方才追了出去。 我心里一阵唏嘘,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看着多少人真诚地在面前大造谎言,装崇高,装圣母,受了委屈不张扬,遭了陷害不声张,只为伺机而动,厚积而薄发,这一刻倒因为一句直白的抱怨而感慨万千。 陈锋走了之后气氛反而转为祥和,这饭局缺了主角竟然一样风生水起。 中途我接到个电话,是左宁的号码,我跑出去接,结果却不是他的声音:“贾大状,还记得我吗?二宝。” 我头皮发麻,下意识辩解:“那天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你别乱来。” 他放声大笑:“你怕什么啊贾律师?我跟你提那天的事了吗?你别紧张啊。” 我不想让他占据主动,于是口气照硬:“有话直说,别兜弯子。” 他也不含糊:“晚上请你吃饭,来不来?”我大笑:“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吃饭吗?一定到,时间地点告诉我。”他没想到我是这反应,愣了一秒才说,贾臣,你够胆啊。我说不是我够胆,是我跟你没仇,你就是单纯想跟我吃饭对吧? 他阴笑两声:“晚上八点,阅江楼,水榭厅。”说着要收线,我赶紧大喝一声:“慢着!”他的声音慢悠悠地由远及近:“还有什么事啊大律师?”我说你把人放了。 他大笑:“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事哪?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看你挺着急吗?”我说你别乱来,拘禁三年有期,绑架上不封顶。他呸了一句,说你少吓唬老子,老子就是来接你家小公子放学回家的。 我心里把他骂成狗,嘴上却不敢再逞强:“你把人放了,我晚上肯定准时到。” 他哼了一声,这才对吗,说别他妈跟老子装逼,说完朝旁边吼了一句:“送大少爷回家!” 我方才长舒一口气,心想这都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王二宝盯上我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叫我替老顾受过吧?虽说大宝进去是我一手操办的,但这仇恨分明,不可能问责于我。 过了会儿又打了个电话给左宁,这回倒是他接的了,我说你别怕,现在在哪呢? 他说我没事,就快到家了,他们没对我怎么样,都挺客气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着急,这帮土匪怎么可能客气?回包厢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提包要走,黄河脸一沉,说贾律师,你急什么?是家里死人了吗? 我气得血直往头顶冲,心想老子惯你惯出毛病来了?这么多年伺候着,你不给我面子,也该给钱面子吧?当官有你这么当的吗?受贿索贿的有像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吗?但是一桌人看着,我也不敢发作,只好做了一揖,说实在对不起,家里有急事,先走一步。席间有一个检察院的,知道我跟林寒川走得近,赶紧打圆场:“家里有事就让人家先走吧。”黄河哼了一声,摆摆手。 我憋了一口气,默默地退出去,到了停车场一拳砸在自己车门上,警报滴滴作响。 拿钥匙转开防盗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