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烈毒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炙烤田地,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山塘里的水只剩下养鱼的底水,那些山坳里的田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大伙为山坳里那些田将要失收而心急如焚时,这晚大雨忽然就哗啦啦地下来了,电扇雷鸣,直到下半夜才停。 翌日一早,村人们纷纷跑去田间看水。 “二叔,你家田里的水满了没?” “满了满了,这下不用担心稻子没收成咯!” 回来时相互打着招呼,个个脸上是欣慰的笑容。 陶家村地势高,周围都是田地,大半夜的雨只是将村子冲刷了一遍,村内并未因此变得到处是稀泥,无法下脚。 雨后的清晰气息洗刷掉酷暑的炎热,阵阵凉风迎面袭来,吃过早饭,村人串门的串门,那些勤快人扛着锄头去地里找活干。 榴花收拾完家里的活,把笔墨和字帖拿到堂屋练习写字。 她的硬笔书法写得不错,可换成软软的毛笔,写来写去也掌握不了要领,跟初学的孩童相差无几。 写到半上午,榴花收拾笔墨准备结束练习,出外玩耍的天宝回来了。 陶天宝得衣裳沾满了泥土,衣襟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脸上也挂了彩,狼狈不堪。 “你们今天又是抱了哪家的狗崽出来玩,被母.狗追得掉沟里去啦!”榴花看着陶天宝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 村里的顽童,时常把别人家还在吃奶的小狗崽偷抱出来玩耍,等到狗妈妈循着气味找来,吓得四散逃窜,跌进沟坎里的事常有发生。 换做以往,陶天宝早就跟榴花顶嘴了,然而这回却阴沉着脸不搭腔。 他不驳嘴,榴花顿觉无趣,拿起笔墨字帖等物转身回自己的小屋。 “我把张寡。妇的儿子打了,打出血了。”陶天宝突然开声说道。 榴花一惊,转过身来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哼,他说爹要把当亲儿子,把娘和我们都赶出家门去,再把她娘接进来。”陶天宝脸色凶狠,继续道:“一个亲娘都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贱种,竟敢跟来我抢爹,没打死他算轻的。” 榴花皱起眉头,问道:“那陶申真是这么说的?” “这还能有假,当时二蛋,大柱还有好多人都听见了,不信你问他们去。”陶天宝一脸愤恨说道。 榴花道:“这不可能,咱爹早跟张寡.妇断了牵扯,再说世上也没有不要亲儿子,而去帮别人养儿子的人。” “可那东西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咱爹也要把他送进学堂去念书,我有的他全会有。”陶天宝年纪虽小,但估计平时没少听曹氏跟人骂架,词汇颇为丰富,“亲爹都找不出来的小野种,也敢跟我比,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还以为小爷我怕了他。” 榴花目光深深,拧眉沉思了一会,道:“你去把衣裳换了,我再给你脸上的伤擦点药,娘问起来就说是被狗追的,这事先不要跟娘说。” “为何不能告诉娘?”天宝气呼呼地。 榴花一瞪眼,“如果你不想爹娘干仗,不想让爹把娘和我们赶出家门,这事就别跟娘说。” 张氏的儿子敢那样堂而皇之的说话,绝不可能是信口开河,必定是张氏在他耳边叨叨了许多次的结果,那么就说明陶有贵并没有跟张氏了断露水之情,并且更胜从前。 如果让曹氏知道,依她的爆脾气,肯定会跟陶有贵大吵大闹,那样只会让陶有贵更加憎厌曹氏,使俩人之间的隔阂加深,最终背道而驰。 天宝虽然不明白个中的道理,但想到陶申今天活气神现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榴花想把这件事先压下来,然后查清楚陶有贵到底跟张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再寻找对策,然而天并不能随她愿。 晌午,一家四口正在堂屋里吃着饭,一个女人牵着个孩子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来。 “贵哥,你出来一下。”女人站在院里娇滴滴朝屋里喊了一声。 屋内的陶有贵听见声音,惊得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声音虽然有些做作,但听起来十分耳熟,曹氏和榴花看了眼神色慌张的陶有贵,放下筷子起身去瞧瞧到底是谁。 陶有贵见状,也赶忙跟了出去。 榴花和曹氏来到堂屋外,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氏和她的儿子陶申。 曹氏看见张氏,目光里立刻火花四溅。 事情要遭! 榴花见张氏这当口找上门来,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良企图。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