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的每个地方都还有残留的感受,身上仿佛还有他的气息。 云朗和云采正缩着脖子在等待她,夜里风还是有点凉,这两个丫头也不晓得寻个地方先躲一躲,看见她来,各自抬着头:“姑娘?” 徐颂宁咳一声,手下意识扶着后脑,那里的发丝被揉乱,显出一点失态。 “那丫头呢。” 她语气轻淡:“送去堂屋里,我要审她——找人把那书房里的碎瓷起收拾起来,去给周先生送过去,或是请他过来,看看能不能查出里面加了什么。” 云朗和云采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姑娘不……” 徐颂宁却已经先走一步,背影几乎没入暗夜里,后腰的衣裳有一点还没整理好,显出一点暧昧的褶皱,两朵云匆匆跟上,为她抚平那一点痕迹。 这一夜实在算不得愉快,徐颂宁睡意全无,仅有的一点疲惫靠着酽酽的浓茶抵消。 “说。” 徐颂宁声音懒怠沙哑地开口:“别给我兜圈子,我不想听,赵明斐让你干什么。” 她在外头一向平和,好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对人对事也一贯收敛,留着一点分寸,此刻却像是被戳着了逆鳞,连昌意的名声也是随口唤来,半点不见客气。 下头跪着的侍女怯生生抬起头来,是和徐颂宁有三分相似的柔和面庞,灯光晃动,她含着泪珠,楚楚可怜,抵死不认:“夫人说什么,不是您身体不适,叫我去伺候侯爷的么?怎么…怎么还有昌意殿下的事情。” 徐颂宁又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这茶水不如往日里苦涩,却也没有回甘,于是揉着眉头:“云采,看看是不是不够浓。” 吩咐完这一句,她才有余力低下头去打量跟前的人:“我?” “我还没健忘到这样的程度,才吩咐了你就抛到脑后,此刻侯爷也来不及听一嘴墙角,你在这里为我把眼药上尽也没有用,最后恶心到我,遭殃的还是你自己,更何况——” 她微微偏着头,以疑惑的语气询问:“他听到了又怎么样呢?” 徐颂宁实在懒得要和她废话,吩咐云朗:“若不说,把人关进柴房里头,饿上两天再说。” “我是良家子,又没有签了死契在这府里,夫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那丫头正要哭喊,云朗忽然“咦”一声,执着盏灯凑过去:“你不是阿清同房那个小丫头么,不好好关窗户,去给侯爷送茶水?” 徐颂宁今晨已经听说了的,阿清同房的小丫头睡觉时候忘了关窗户,以至于她遭殃染了风寒,却没想到还有后戏,冷着脸色看下去。 她在侯府就没有发过火,此刻那脸色映着烛火,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恼怒。 “一局一局,这是要…做什么?” 徐颂宁揉着额头:“我记得我才入府的时候,叫你们统计过身边服侍人的父母家人,去查探一番罢,看看她的父母家人此刻都在何处,若在府里,一起拘押了,若不在,等天亮了,去把人给我带回来盘问。” 云朗答应着出去,另一头,云采捧回才沏的滚热茶水过来,轻声说:“又叫人给加了一小撮茶叶,姑娘慢些。” 徐颂宁一点一点喝着茶水:“支开阿清,又给侯爷下药蓄意勾引,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能耐。” 那小丫头仰着头,哭得梨花带雨:“我真是听不明白夫人说什么,夫人……” “你不累吗?” 徐颂宁头痛地开口,原本今日心情就不快活,适才经历过书房的事情,又在这里听她闹了一通,满脸的烦闷:“明知道我已经认准了你,怎么还要哭喊不休。”她真的是累,不愿意搭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