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中。 李侧妃等人跪了半日,腿脚早就酸麻了,身子也不似最初那般板直。 可付煜对她们却视而不见,从嬷嬷出来禀报王妃快没力气时,付煜就寒下了脸,捏紧了扳指,紧盯着产房的方向。 院内院外皆散着一股血腥味。 李侧妃垂着头,心中早就没了午时的不平,皆是骇然。 就在适才,殿下让人将在王妃面前嚼舌根的婢女拖了下去。 只平淡地一句:“让她张口说话。” 似没甚情绪,也没说任何惩罚,却叫李侧妃在刹那间攥紧了手帕。 殿下的意思很明显。 他觉得有人算计王妃,而他想要揪出这个人。 李侧妃闭了闭眸子。 她不担心那个婢女会供出她出来,令她骇然的是,殿下在下了那道吩咐后,朝她看过来的那抹视线。 就好似,殿下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件事是她所为一般。 张盛领人,拖着那婢女退出去,已经快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中,院内人心中皆揣揣不安。 付煜一直未说话,院内就一直处于寂静中,直到天将破晓,产房中才传出一道婴儿啼哭声。 所有的事都不如这道哭声给李侧妃的打击大,她指甲近乎要刺破手心。 她低垂下头,脸色止不住地难堪。 姜韵一事不过是引子罢了。 她自不会将所有筹码皆放在这一件事上。 可她费了那么大功夫,甚至折了她辛苦在正院埋下的钉子,居然还是叫王妃平安地诞下嫡子了? 付煜紧绷了一日的身子终于堪堪些许放松。 他刚要上前,可就在这时,情况突变,婴儿啼哭只短促一声,就销声匿迹,遂后,产房中似起了些许恐慌。 付煜似猜到什么,他脸色陡然难堪。 砰一声,产房门被推开。 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来,尚未站稳,就腿脚一软地跪倒在地,脸色如灰般深埋下头: “……殿下,王妃娘娘诞下一名男婴,可……小公子在腹中待、待得太久……” 嬷嬷卡住了声,不敢再说下去。 娘娘本就是早产,小公子又迟迟生不下来,她哪里敢说,小公子是活活在娘胎中憋死的? 付煜身子似轻晃了些。 刘福惊恐地上前扶住他:“殿下!” 付煜捏紧手心,他顿了顿,上前一步,他脸色似平静地站在嬷嬷面前,可他眸子中却情绪在翻涌,暗沉得骇人,他停了半晌,才堪堪弯下腰,从嬷嬷手中将襁褓接过。 嬷嬷抖着身子,松开了手。 襁褓被掀开,露出里面婴儿青紫的脸色,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一丝呼吸。 刹那间,付煜呼吸停住。 许良娣小产时,只是一滩红血,那时王妃又有孕在身,付煜虽悲痛,但终究未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相处过,根本没有真切感。 可王妃腹中这胎儿却不同。 从最初开始,付煜就寄托了甚多期待,否则又怎会叫王妃在有孕初期张扬成那般模样? 可以说,王妃有孕后,从太医的日日请安,到接生嬷嬷的安排,皆是付煜不假人手的亲自安排。 如今那婴儿小小的身子就躺在他怀中。 甚至细看下去,他觉得那婴儿眉眼间与他竟有几分相似,这抹发现,似刺疼了他的眼,叫他眸底印了一片殷红。 付煜听见李侧妃叹息的声音,说: “殿下节哀。” 他倏地抬头,眸中的冷意,让李侧妃浑身一顿,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殿下?” 不待付煜说什么,身后产房忽然又传来些许杂乱,他顾不得李侧妃,立刻转身,就见有嬷嬷抱着襁褓快步跑出来,噗通跪下,急忙忙道: “殿下!王妃诞下的还有一名女婴!” 她朝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