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她绕过那杯柠檬水,又给自己酒杯斟上,视线垂下看着潺潺流入玻璃杯的液体,红唇扬起弧度,“我的原则就是,我踹别人可以,别人踹我不行。” 孟旌尧便是笑笑,依然顺着她的意思:“行。” “你别总这么说话啊,” 怀兮轻轻晃着酒杯,这次控制了力道,控制好了感情。不若刚才那般一饮即尽般轰轰烈烈,将她眼圈儿和心窝都猝不及防地给烧红了,烧疼了。她这次只敢浅酌一小口。 继续对他说:“好像我真的是你女朋友似的,什么都顺着我。” 孟旌尧反问:“你刚还不是说我是你前男友么?” 怀兮也不甘示弱:“那我是你前女友了,你现在也顺着我么?” 孟旌尧便不说话了。显然觉得若是在此命题之下,便没任何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必要。这个死命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笑了笑,说了句“你自己一个人少喝点”便去应付另一边的客人了。 怀兮的确不胜酒力,没喝多少人就颓了。不多时就趴在吧台上,她上身穿一件灰黑相间的豹纹吊带儿,慵懒得像只猫儿,肩胛骨随过滤心口热意的节律,如枯蝶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颤抖着。 她微微抬起双因烈酒辣意微微泛起泪光的水眸,自下而上地,打量着他。 男人背过她,在酒架找酒,照顾着别的客人。 头顶灯光五颜六色,迷离地揉碎成一幅波光诡谲的画,他逆光背身而立,黑色衬衫很衬他的好身材。是利落的圆寸,后颈碎发很干净。 她瞧着他背影,听着他声音,随pub中梦幻低缓的jazz乐声,不知不觉的,好像耽溺于一个破碎的幻境之中。 渐渐失去了知觉。 一切都是那么像。 那么像。 她的思绪就这么渐渐地,缥缈,迷离着。仿佛灵魂出了窍一般,在过去与现在之间肆意地穿梭,一瞬将她推上云端,一瞬又将她拽入地狱。 好像,在上海的那个晚上,她的灵魂悬在他身前身下,半死不活,挣扎不能。被他撞得,揉得,皱褶无比,也破碎不堪。 无法拼凑完全。 但她知道,那一刻,他在她的身体中,她就是完整的。 她这么看着他,思绪不知不觉飘了很远。 直到他转过身来的一个瞬间,她注意到,他右耳后方,有一颗痣。很突兀。 突兀的,好像不应该存在于那里的。 男人眉眼很温柔。单薄的内双让他的眼神毫无侵略感,笑起来时,还有几分摄人心魄的桃花相。 孟旌尧转过来,见她趴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眼波盈盈的。 明显醉了。 “别喝了。”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手中见了底的酒杯与一边的酒瓶都夺走了。 怀兮也没管他要,手都懒得伸。她微微坐直了身,用他的打火机,懒懒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她不确定她要他给她,他就会给。 她好像在这一瞬间,也不想在他身上找谁的感觉了。 “我还没问你呢,”孟旌尧目睹她娴熟地吸气、吐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高三。” “那么早?不良少女啊?”他开着玩笑,“自己学的?” “有人教。” “有人教?”他颇感意外,也有些不屑,“这东西还有人教,谁啊?” 怀兮眯了眯眸,觑了他眼,将他的打火机重新拍回桌面,没回答。过了会儿,一支烟快抽完,她拿出烟盒,又要抽一支新的出来。 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她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烟瘾有点儿大。 不知不觉,她保持抽这个牌子的烟很多年了。这是她和程宴北以前习惯抽的牌子。 而他现在好像也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在上海的那几天,她看到过很多次。 “没了?”孟旌尧注意到,去摸自己的烟准备给她,“抽我的吧。” 怀兮摇摇头,捻灭了烟下了高脚椅,拎起包,准备离开了。 “你干嘛去?”孟旌尧问她。 “回家。” “哦对,”孟旌尧又叫住她。 怀兮回头,微微挑起眉峰,眼下一颗泪痣,同她的嗓音一般清透淡漠。 “什么?” “程宴北……是叫这个名字吧,”孟旌尧笑笑,问她,“是谁啊?” “……” “昨晚送你回去,你一直喊这个名字,”孟旌尧有点儿明知故问,看着她,开着玩笑,“‘跟我一样’是你‘前男友’么?” 怀兮看了他会儿,眸光微微一沉,唇动了一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