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娘。” “随本世子回府吧,宜娘姑娘。” …… 另一边,赵彻与上官晔正在归云楼,两人克制,虽有不醉不归的架势,却也只是小杯饮酌。 上官晔虽然看起来稍显孱弱单薄,但身子骨一向强健,清晨时面色尚且苍白,像是着凉,到了傍晚却已然一副面色温润的模样。 赵彻懒散的靠在椅上,仰头抿了一小口酒,不经意地笑问道:“容之昨夜可是着凉了?”有些事情,实在不好直说,彼此心中有数即可。 上官晔丝毫不意外赵彻能看出端倪,他一向是心思缜密的。 他垂眸看向杯中清澈的酒水,笑了笑:“府里新到了几坛江宁那边的桂花酒,一时贪杯,醉意朦胧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到这里,上官晔有些懊恼的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 他一向自持,鲜少情绪失控,昨日宋乐仪不告而别,到底勾起了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何止是贪杯,直到后来醉的不省人事,躺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就睡着了。夜间风凉,吹的他头疼,直到被蚊虫咬醒,天色已然大亮,匆匆沐浴后,发未绞干,就赶去武场上学。 昨夜那样的情况,于他而言,着实危险,如今回想当真脊背发寒。 赵彻不疑有他,毕竟依着他的了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官晔会失态到躺在地上睡觉。 至于为何贪杯,也能猜出三四分缘由。 赵彻拇指划过酒樽边缘,笑道:“桂花酒当属江宁一带的最好,醇厚柔和,余香绵长,不过你喝了多少啊?这都能醉了?贪杯伤身可不值当。”桂花酒酒性不烈,多为女子饮。 等等。 江宁的桂花酒…… 他俊眉微不可察的拢了几分,话锋一转问道:“傅越送来的?” 傅越是老徳王傅文征的小儿子,傅轩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十八岁。傅文征薨逝后,傅轩继承徳王爵位,一众兄弟姐妹分家的分家,嫁人的嫁人。只有这傅越,被傅轩当作小儿子一般,养在了徳王府。 上官晔嗯了一声:“三年佳酿,子川可要尝尝?” “你疯了,傅越送来的东西怎么能喝!”赵彻神色急切,直到见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皱眉,慢慢压下焦急。 赵彻吁了一口气,缓缓放下酒樽,一字一顿地问道:“容之,你和傅轩与傅越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自两年前起,傅轩就开始派人马潜入燕京刺杀上官晔,幸好燕京是国都,平素又治安极好,才叫傅轩多少有了顾及,安插人手亦是十分苦难,这才几次死里逃生捡了性命。 三人并非没有过反击,只是那点儿力量对于傅轩而言着实不值一提。 不过也在预料之中。傅家在江宁一带盘踞了百年,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成安帝派出宫内顶尖的禁军出马整治,也不见得能在江宁伤傅轩分毫。 赵彻转着手中的青玉云纹扳指,微垂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幽幽莫测的情绪。 敌暗我明,身处被动,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心弦紧绷极其耗人精神气血,这可不是回事儿啊。 事情终得有个解决,只是在这之前,必得搞清来龙去脉。 寂寂屋室之中,落针可闻,两人间一阵沉默。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角,夜风卷了进来,撞得门上风铃叮当作响,躁得人心烦意乱。 良久,上官晔举杯饮下一口烈酒,呛得喉咙火辣辣:“傅越,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清越的声音染上几分嘶哑,涩涩发酸。 赵彻漆黑的眼眸中闪过震惊,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同母异父…… 他转着杯子,沉声道:“傅越可信?”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