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张了张嘴,想问,又觉得由自己问出来不好,便去看安阳。 安阳笑道:“骊珠回来了,我告退了,还要回去祭月呢。” 皇后笑着点头,没再说什么。 裴骊珠看见她一连串的反应,想起先前去求她让自己见阿炎时,她似有些犹豫。显然,当时她是知道太子来了的。 先不说自己与太子私下见面合不合适,但这种事她合该提醒一声。结果就那样让自己去,不会是他们母子俩计划好的吧?特意寻这个机会,让太子亲口问自己…… 能来问她,当时是好的,但裴骊珠心里还是不高兴。 一路无言出了宫,安阳让裴骊珠与自己同车,上了车问:“你怎么了?看了阿炎回来就不说话,难不成是阿炎有事?” 按理不可能的。真有事,早就闹开了。皇孙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又在皇后宫里,就算是亲祖母也怕沾麻烦,凡事不会隐瞒。 “没有……”裴骊珠不想说太子示爱的事。 她心里乱糟糟的,还没想清楚呢。若是不答应,太子应该也不会告诉旁人,她就将这事烂在心底;若是答应,也该让太子来提,不该她说。 但是,见过太子的事显然不适宜瞒住,而且多半瞒不住。 她便道:“我碰见太子了。” 安阳心里一跳,有些发急:“他——” 她本想问太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但又觉得太子没那么不堪,便硬生生地改为担忧,“他怎么了?” “他……他说要选新太子妃了。”裴骊珠低头趴在她腿上,闷闷地说,“我想着静贞,心里难过。” 安阳松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始终要有太子妃的,难过也没办法。” 裴骊珠一听,更难过了。她想着他那一宫的妃子,更不愿意了。 回到公主府,暮色已经降临,门上点起了灯笼。 下了马车,余慧心和裴骊珠扶着安阳往里走,管家走过来,神情纠结:“韩暄少爷来了,他……” 正说着,外头跑来一个小厮,道:“五小姐回来了——” 安阳回头,就见韩家的马车缓缓驶来。 她站了会,裴五从那辆车上下来,面带愧色地走近:“阿娘,我听说阿暄过来了,来接他。” 她和韩暄重孝在身,不该来的,何况今日还是过节。但韩暄最近怪怪的,她只当他是突遭变故、适应不过来,便没怎么管他。刚刚准备开饭了,才发现他没在家,一问才知道来裴府了。 她心里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赶紧找了过来。 安阳对亲生女儿自然宽容,不管她重孝在身,道:“今日过节,既然来了,就吃了晚饭再走。” “还是不了。”裴五皱眉,“传出去不好听。” “……先进去吧。”安阳疲惫地道,不想在门口与她掰扯。 从这里到内堂,要走好一会儿,安阳仍是坐步辇。到了内院,安阳尚未下辇,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内堂中央,烛光映得他身影模糊不清,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轮廓。 余慧心跟在步辇一侧,也看见了,不由心里发憷,觉得韩暄身上散发的气息怪怪的。 步辇停下来,她和裴骊珠一左一右扶起安阳。 安阳站稳,朝韩暄走去:“阿暄——” 韩暄跨过门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安阳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韩暄神情悲怆、目无焦距,用僵硬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