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找吧,你再绕我要吐了。”没等傅聿城,她径直跳下车,越过那窄门就往里面走。 傅聿城三两步跟上前去,捉住梁芙手臂,将她拽往身后,自己走在前面探路。 窄门进去是条很窄的巷子,绕了再绕,豁然开朗,里面别有洞天:旧式的民居,院门敞开,窗玻璃亮着,屋内有人。 梁芙说:“应该是这儿了。” 傅聿城前去敲门,片刻便有人来开门。那人隔门看一眼,认出梁芙来,将人往里引:“请进。” 往里走,渐渐听见周昙说话的声音。 旧民居却做了新式的装修,一应都是木质的,极有质感。屋里当中立着牌桌,四人在局,一侧休息区域的沙发上也各有人。烟味裹着茶香味、熏香、脂粉香,让人一进门便有些昏沉欲眠。 傅聿城扫过一眼,牌桌上几位看穿着打扮、谈吐气度似都有些来历。牌桌上只有一个女人,想来便是梁芙的朋友周昙。 周昙出了张牌,抬头招呼道:“阿芙,带人先坐会儿,这局马上结束。” 梁芙领傅聿城去休息区去喝茶,几组皮沙发上坐些莺莺燕燕,身份不言自明。她们好奇打量傅聿城,窃窃私语,但没一人敢直接问其身份。 没一会儿,牌局结束,一男的下了牌桌,沙发上两个女的站起身,向那人迎过去。那人把桌上数来的钱往人手里一塞,两个女的立马争抢起来。 周昙笑说:“输不起了便溜之大吉,陶公子,我们都替你记着了。” “当是请你喝茶,你还不高兴?”这被称作“陶公子”的男人,一手搂一个女的,冲梁芙打了声招呼边走了。 梁芙拉着傅聿城上了牌桌,同另外三人介绍:“傅聿城,我爸学生。”除了周昙,另外两个男的梁芙也不大认识,瞧着面善,但叫不出名字。然而周昙往来的人,多半都是有头有脸的。 那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对傅聿城说:“幸会。” 傅聿城十分清楚,这声“幸会”冲梁庵道,冲梁芙,决计不是冲他本人而来。 周昙则笑说:“梁老师的学生,以后进了司法部门,各个都是国之栋梁。梁芙,我问他要个电话你不介意吧?” “我为什么介意?手长在他身上。” 周昙笑了笑,摸出支烟,吩咐梁芙,“我们歇一歇,你先教教傅先生这牌怎么玩。” 便有人过来斟茶、上零食,又开了窗户通风。 梁芙把骨牌摊开,先摸出张12点的,“这是‘天’牌,点数最大,《红楼梦》里行牙牌令,‘左边是个天,头上有青天’,说的就是这张。” 一旁周昙笑说:“阿芙有文化啊,讲个牌面还引经据典。” 梁芙笑说:“对呀,好不容易能找到机会,也跟傅聿城卖弄卖弄。” 傅聿城也笑了一声,他看着梁芙,没觉出自己目光都温和几分。 梁芙便点着黑底上那些红点白点组成的图案,一一讲解,那是“天”,这就是“地”,另外两张是“人”和“和”,组一起便是“天地人和”;这是“九”,这是“八”,能跟“天地人和”组成“天久地八,人七和五”……等等等等。 梁芙人没坐,就站着,半伏在牌桌上。周遭一切都远了,他只嗅到一股佛手柑的清香,那摸牌的手手指纤细,融融灯光下白得能晃花人眼。 没多时牌局开始,傅聿城初识规则,左支右绌,输了好几局。等渐渐熟悉起来,仗着新手光环护体,连战连捷。 周昙笑说:“崇大高材生就是不同,脑瓜灵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