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坐的四平八稳,闻言也只是道:“让阿年去瞧了。” 大孝子这几日的功课,他都有检查,相较在京城时,策论有所长进,不似从前那般,尽是假大空的话术,有了踏实感。 只诗词依旧通俗,还有得学。 “倒是有一事,还请娘子赐教。”祝煊想起那困扰许久的事,仔细说给她听。 沈兰溪单手托腮,吃了他剥皮送到嘴边的葡萄肉,听得漫不经心。 盖大棚啊! 沈兰溪脑子里冒出一句,却是说不出口。 大棚这法子是后世多少人集思广益才做成的,不说技术难度,光是银钱的消耗就让人折腾不起啊。 “你们账上还有多少银钱?”沈兰溪问。 祝煊报了个数,听她顿时诧异得倒吸口气。 “这么些银子,你还愁什么?”沈兰溪忍不住抬手捏他脸,“祝大人,给旁的府县一条活路吧!” 祝煊略一挑眉,握住她欺负人的手,“但百姓买不起。” 沈兰溪叹息一声,瞧他时,都觉得是在看一箱子行走的银子,富贵逼人。 “郎君既是想出了租赁农具的法子,怎么就不能给青苗用用呢?” 祝煊瞬间瞳孔一怔,脑子里团成团的东西散了开来,变成了天上一朵朵软绵绵的云。 “娘子真乃当世智多星啊!”祝煊与她拱手行一礼,忍不住感叹。 饶是知晓她聪慧,也还是总会被她的才智打动。 沈兰溪难得谦虚的摆摆手,“明明是郎君想的法子,我不过是旁观者清,提醒一句罢了。” 古人多聪慧,这样的法子她可想不出来,不过占便宜学过罢了。 不等祝煊说什么,一根手指忽然轻碰了下他喉结,顿时引得那小球滚了两下。 “郎君,这次要如何付费?”沈兰溪言笑晏晏的瞧他,视线都灼热了些。 祝煊风雨不动安如山,任由她手指拨弄着戏耍,“娘子想要什么?” 闻言,沈兰溪的视线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绕了两圈,似是苦恼道:“郎君穷得只剩下自个儿了,我也没得挑啊。” 祝煊:“……” 他气恼的掐她脸,“没伺候好你?” 祝允澄进来时便听得这么一句,顿时险些被门槛绊倒,一副受惊模样。 听见动静,两人回头。 祝煊皱了皱眉,教训道:“慢行,注意礼仪。” 祝允澄脸色一僵,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快速在他身上扫过,除了那张自己像了七分的脸,好似别无亮点了啊! 他瞬间神色一怔,义愤填膺。 他就知道!沈兰溪果真只喜欢他父亲的脸! 可是,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若是他父亲老了可要如何?! 夜里,祝煊刚要歇息,就被他好大儿喊住了。 “鬼鬼祟祟的做甚?”祝煊嫌弃道。 仗着夜黑,祝允澄偷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保护他的面子,自己何至于这般鬼祟? “父亲,你来!”祝允澄低声道,趴在门框边与他招手。 祝煊穿着里衣随他出了屋子,“做甚?” 祝允澄没答,带着他进了自己屋子。 “父亲,把这个涂在脸上!”祝允澄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罐子,眼睛亮如星子。 祝煊沉默了。 饶是他没用过,也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珍珠粉,女子买来敷面用的,会让肌肤白皙嫩滑,沈兰溪有时就会涂满脸,躺在床上蹬腿儿。 祝允澄瞧他不动,有些急道:“快点,不然一会儿母亲该找你了!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你快试试!” 祝煊额角的青筋抽了一下,深吸口气,还是没忍住,“你还有多少银子?” 祝允澄不解,但还是摸出了荷包里仅剩的碎银,摊在手心里给他瞧。 “诶!”一声惊呼。 “既是银子多的没处使,那便不必每月给你发银子了。”祝煊毫不留情的道,把那从小胖爪子上没收的碎银子揣进了自己荷包里。 冷酷无情的拿着那罐白泥走了。 祝允澄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太欺负人啦! 祝煊步入屋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