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以为表姐被他欺负,还打算替表姐出头。” 赵荞与赵渭双双瞪大眼睛看向面红耳赤的徐静书。 徐静书这才想起去捂赵蕊的嘴,压着嗓子急急辩解:“小五儿断章取义,别信她!我不是……没……哎总之不是那么回事。” 一时不知该如何向表弟表妹们解释自己与李同熙的渊源,这让徐静书又懊恼又焦灼,词穷极了。 赵渭神情严肃道:“表姐平日不常出门,大约不知此人‘斑斑劣迹’。往后若遇着他,尤其是他办差时,能躲多远躲多远。” “为什么?”徐静书疑惑。 “这人能力出众,办差也很尽心,皇城司正副指挥使对他都可说是欣赏、重用的,但他有个大毛病,”赵荞笑着摇摇头,“有时卯来简直不分匪、民,横冲直撞活像脱缰疯马,看着不像官缉匪,倒像贼人内斗。” 赵渭也跟着摇头,显然也是很难理解李同熙办差的做派:“平常到皇城司门外击鼓的百姓,十个里有八个是去告他状的。” 通常都是缉拿凶嫌途中惹的祸,不是掀了街边小摊就是砸了别人的茶寮、食肆,偶尔还会造成围观民众无辜轻伤之类。 “皇城司辖下骁骑尉共八人,个个经手的差事都会有当街缉凶的时候,旁的七位都知要顾忌百姓,偏就他一个这么能炸窝的。三天两头有百姓告状、御史弹劾,罚多少俸挨多少棍也不改,倒真是个死倔骨头。”赵荞说得笑了起来。 京中人对李同熙的观感复杂得很。是个尽心尽力的官没错,却又太过尽心尽力了,疯起来敌我不分,民、匪都惴惴,简直不知该怎么评价他才好。 赵蕊也跟着补充:“听说他还阴晴不定,有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凶起来,会动手的。你瞧他方才同那些僧人、居士说话的模样,好像一开口就要喷火。” 徐静书无言以对,甚至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因为当年那份救命之恩的缘故,虽他那些行为确实不符合寻常人看来好官该有的做派,但徐静书还是不愿相信四年后的李同熙真会成了个“恶吏”。 毕竟当初那个劈开暗室枷锁的少年武卒,身上曾有过那样明亮的光芒。 **** 四人到涟沧寺时已近午时,进过香后,刚巧就赶上斋饭。 用斋过半,李同熙与几名下属武卒也进来了。他目不斜视经过徐静书身旁,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徐静书倒也没打算强行寒暄,只若有所思看着他去取斋饭的背影。 打从发现李同熙进来的那刻,鬼精鬼精的赵蕊就一直偷觑着徐静书。此刻见她望着李同熙的背影出神,赵蕊神情那个急啊。“表姐!” 赵蕊压着嗓子低声急呼:“别看啦,讨厌的人都不好看的!” 徐静书回过头来,被她逗笑,也轻声答话:“别人都是以貌取人,你倒有趣,竟是‘以人取貌’。” 赵蕊不知这话该怎么接,鼓着小红脸重又低头吃饭。 赵荞冲她眨眨眼,笑得怪里怪气。 一直没吭声的赵渭忽地轻道:“求你们吃快着些,去‘司空台’还有段路,耽误迟了赶不上日落之前下山。” 这话让三个大小姑娘都是一凛,赶紧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那头的李同熙倒是利落,拿起筷子就是风卷残云般的架势,明明是后头进来的,却比徐静书她们还先吃完。 徐静书从饭堂出来时,见他正在庭前与下属说话,心下不免又起疑惑唏嘘。 赵荞与赵蕊已急吼吼走到了前头回廊,赵渭扭头见徐静书脚步踌躇,便轻咳一声。 徐静书赶忙跟上,歉意地轻垂笑脸:“走吧。” 赵渭看着前方,边走边道:“情情爱爱的事里,心思温柔的儿郎总是吃亏些。可明明那样才是好的。” 他的目光始终朝前,声音也不大,徐静书实在吃不准他这话是对谁说的。也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 他还不满十五,平日里又算得个沉稳性子,除了闷头读书、偶尔玩乐之外,从不见对什么人、什么事额外看重。 此刻忽然在平日交道不算多的表姐面前说出这样一番似乎意有所指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