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实在显得没头没脑。 “啊?你说什么?”徐静书疑惑试探。 他略略回头,满眼认真地看着徐静书:“恩师是这么告诉我的。” “储君驸马?”徐静书愈发不知所云,只能尴尬笑,“他竟还教你这种事的么?” 真是奇怪,苏放为什么要教赵渭这种事。不过赵渭就更奇怪了,莫名其妙同她说这个做什么? 赵渭“嗯”了一声,转回去专心迈步,似是自言自语:“大哥比李同熙好。” 这话落在徐静书耳畔,浑似平地惊雷,炸得她满脑子只会嗡嗡响,脸上烫得能摊饼。 这位三表弟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 被赵渭那番似是而非的“友好劝诫”震惊到不知所措,上“司空台”的一路上徐静书都很沉默,只红着脸听赵荞、赵蕊拉着赵渭叽叽喳喳,偶尔笑几声作为响应。 涟沧江畔的“司空台”算是泉山一处古迹,前朝中后期时这里曾发生过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直接挽救了当时已显颓势的国运,使前朝达成了最后一次中兴,又延续了两百多年。 因那次事件影响太重大,泉山背后这偏僻临江的一隅高台便有了“司空台”之命 ,还被载入青史,成了后世无数年轻人“凡上泉山必往朝圣”的地方。 前朝亡国后的几十年战乱岁月中,泉山几乎被世人遗忘,只剩了涟沧寺僧人们,这“司空台”就更是荒芜。 赵渭环顾四下几乎半人高的杂草,稚气未褪的面上浮起伤感之色,再无心与二姐、五妹谈天说地,沉默地弯下腰开始徒手除草。 赵荞与赵蕊茫然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赵荞小心翼翼歪头觑着他的背影。 “没事。”赵渭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回头,将才扯起的一株深长杂草扔到旁边。 徐静书轻轻叹息,也迈步上前加入“除草大军”,并向两个发懵的表妹娓娓道来。 “前朝中后期国力衰退,外海番邦以坚船利炮犯海境,内忧外患,大厦将倾。有位很年轻的铸冶署司空在这里展示了他主持铸造的精锐舰载火炮,”徐静书向悬崖边沿指了指,“载了火炮的战舰就在下头的涟沧江上,而延和帝与三公九卿、朝中重臣,以及各地世家掌权人,就在这里,与那名司空大人一道,亲眼见证了那舰载火炮的威力。这件事,史书上称作‘涟沧江试炮’。” 彼时的前朝正在“改革派”与“守旧派”的拉锯中长期内耗,以年轻女帝及左相为首的改革阵营,在与各地世家结成的守旧势力处于下风。而“涟沧江试炮”之后,守旧势力震慑于铸冶署各类精锐新式火炮的骇人威力,终于明哲保身地为改革让步。 “那位女帝是幼年登基,被世家联手压制多年几成傀儡;涟沧江试炮是她完成消解世家实权的第一步,之后世家忌惮司空大人手中那些威力深不可测的重型火器,噤若寒蝉许多年,这让改革阵营最终实现了挽狂澜与既倒。而司空大人督造的各式火炮,不但解了海境之危,也使陆上邻国不敢轻易犯境,为中原争取了两百年的太平。” 只是世道轮回总逃不过“此消彼长”,当那代锐意革新的人物逐渐凋零后,蛰伏几代人的保守势力重又抬头,曾经那群年轻人拼劲一生所开创的中兴盛世终究还是伤感落幕。 但不管怎么说,那位推动中兴改革的年轻司空就此在青史上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见证他那不世之功的“司空台”,也成了后世年轻人们追寻他风采的神圣之地。 这段快要被人遗忘的史实让赵荞与赵蕊听得心怀激荡,也理解了赵渭陡然而起的唏嘘落寞状。 前头的赵渭忽地直起身,回头道:“涟沧江试炮时,那位司空大人不过才十九岁。” 徐静书先是诧异地看向他,继而有些明白了他的抱负。 “你还有四年。”徐静书轻眨笑眼,捏着拳头冲他轻轻挥了挥。 而她自己,还有三年。 赵渭重重点点头,终于笑了:“嗯。” 曾改变举国命运的地方如今竟荒芜至此,而数百年前那次风云激荡的锐意改革,最终也还是被辜负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