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也就昨日穿过这斗篷一会儿,上辈子更没见过这种东西,都没留意到后头还连着帽子。此时帽子将脸两侧的风一挡,立刻好过不少。他禁不住对好心的冯总管温和地笑笑,张嘴无声地道句谢。 冯万川欠欠身,心中却不由得地嘀咕——听说白家对这位三公子养得也不精细,怎么还连帽子都不晓得自己戴。 白殊的闷咳声基本停了,谢煐这才感觉心里顺畅些。 一行人被孙宦官带到一间小房候着,没一会儿便回来传白殊和谢煐一块进见。白殊将黑猫交与冯万川,解了斗篷顺顺头发,跟着过去了。 两人被领进温暖的偏殿,年近花甲的嘉禧帝穿着常服坐在上首,满面慈和地看过来。见到白殊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白殊照着面君礼仪微垂着眼,没发现异样。 谢煐从小都扮演熊孩子角色,让嘉禧帝表现他的“溺爱”,此时毫不避讳地直视圣颜,自是将嘉禧帝的眼神看个正着,顿时脸色更是阴沉。 等白殊谢煐两人行过礼,嘉禧帝赐了座,目光才转到谢煐脸上。不过谢煐从小就没有过多少脸色好的时候,此时的臭脸在嘉禧帝看来就是在对这婚事表达不满。谢煐越难受,他自是越愉悦。 嘉禧帝先是问过两人近来身体如何,生活上可有不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寻不着就直管去找孙宦官,端的就是个慈爱的父亲模样。 不过,白殊光是听他对自己一口一个“三郎”,对谢煐却是口口声声的“太子”,心里都忍不住讥笑。 寒暄过几句,嘉禧帝喝口茶,忽对谢煐笑道:“朕先前听闻国师选出三郎,也甚为惊讶。不过今日一见,倒是安了心。三郎这般乖巧,太子可还满意?” 谢煐目光扫过白殊,见他自进得殿中就挂着让自己看得不太顺眼的浅笑,直接一哂:“楚溪侯仙人之姿,臣自是满意。” 嘉禧帝看他眼如寒刃,语带恶意,心下大慰,又笑吟吟地转向白殊:“三郎看太子满意否?太子也就是不爱笑,其实是个好孩子。” 白殊顺着话抬眼看向谢煐。 这个时候,小黑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白殊先前已准备好一些会让自己极度不适的视频,此时在脑中点开播放,没几眼就把自己恶心得脸色苍白,甚至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他连忙垂下目光,也赶紧关掉视频,趁着这阵恶心感有力无气地回道:“太子人中龙凤……臣很满意……” 嘉禧帝看他这惧怕得都快抖起来的模样,心中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倒是谢煐的目光越发微妙起来。 嘉禧帝刚准备再加一点压力就让两人告退,却在此时,方才离开片刻的孙宦官返回,附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嘉禧帝目光闪烁,片刻后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随后,他对白谢二人笑道:“今日国师为你二人合八字,现来回禀,你们也一同听听。” 很快,一个身穿灰白半旧道袍的中年道士目不斜视地走进来。 白殊对国师一直十分好奇,不过此时看过去,却见对方和常人也无甚不同之处,还被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衬得特别朴素。 国师面君无须弯腰行礼,中年道士只是简单地拱手,也没坐,开门见山地道:“贫道合太子与楚溪侯八字,虽为上佳,却有两处不妥须得回禀陛下。” 嘉禧帝客气地道:“国师先坐,但说无妨。他二人就在此处,有何不妥之处,就让他们立刻更改。” 国师依言坐下,目光这才扫过旁边的白殊谢煐二人。只一眼,便又转回前方,甚至没有客套见礼,仿佛对二人全无兴致。 “其一,火凤黑龙初遇,腾飞之势略受压制。” 嘉禧帝顺着他话音也扫过下方。白殊低眉垂眼,坐得端端正正;谢煐则是半靠着椅背,手中把玩腰间玉佩,脸上嘲讽之色不减。 “那依国师看,该如何破解?” “贫道欲迎火凤至观中,日日为其祈福,直至大婚。”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的目光都各有闪烁。 嘉禧帝不动声色地问:“那另一处不妥为何?”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