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说这个干什么!你倒是想法子救殿下呀!” 白泊瞥他们一眼:“那也得殿下被送进京,我才好有动作。你们且先回去,耐心等上一段日子吧。” 之后不管三人如何劝说,白泊都没松口。 三人无法,只得先回去。 白泊却叫住了张二:“我与张公也久未相见,想叙叙儿时之事,张公可否留一晚。” 张二犹豫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白泊让总管将麻掌柜二人送出门,暗地里使了个眼色,总管也微微颔首。 张二没发现这主仆两人的些许异样,只忧心忡忡地坐下。 白泊看门重新关上,却是摆正脸色,沉声说道:“事实上,朝廷收到的消息是,殿下等人都死在混战当中。听你们方才说的,想来是太子下令杀了他们。” 张二愣了片刻,才反应话中意思,手中茶盏立刻摔下,眼里一下涌出泪来。 “殿、殿下他……没了?怎会如此……这让我还有什么面目下去见韩国公啊……” 白泊待他痛哭过一番,情绪稍稍平静之时,却道:“不过,张公倒也不必心灰意冷。我这里有个人,还请张公一见。” 张二抬起通红的眼:“啊?” 此时他哪还有心思见什么人……不对,白泊怎还会如此平静?他们谋划多年的大事,如今可是彻底完了! 白泊没多说,只拿起案上的铃摇一摇。过得不久,便有人敲门进来。 张二疑惑地看着来人,随后渐渐瞪大眼,嘴也张得合不拢,失声道:“这……他……” 白泊微微一笑:“张公,伏龙教散落在外的那些人,往后还劳你来整合。” 伏龙教核心被整个端掉,谢煐和白殊也终于审问清楚他们的底细。 大煜高祖留下的前朝公主夫家姓封,受封韩国公,赐五代不降等袭爵。 被前魏国公借机清算后,韩国公的小儿子和诸多未满十五岁的养子一同被流放。流放途中,有一些以前受过封家大恩的人设法营救,那群孩子得以诈死逃脱。 之后他们逃到黔中,生活慢慢安稳下来,就开始思考复仇之法。 白泊原跟着养父姓封,是众人当中能力最强的一个,出事前以十岁稚龄考取秀才功名,也算是京中知名神童。他便提出由自己顶替人科考,入朝寻找机会。 于是他们四处留意,盯上独自带母进京赶考的原白泊,想方设法接触对方,套出各种信息,又出言诱哄他进山为母守孝,最终杀了他取而代之。 但白泊入仕后久久未有好消息,余下众人想另谋出路,便迁到岭南,成立了伏龙教,从在乡间行骗慢慢起家。如今伏龙教的核心人物,大部分便是当时的封家养子们,小部分是后来吸收的“有能之人”。 而那位改姓前朝国姓“项”的“殿下”,是当时活下来的封家小儿子的儿子。那位封家小儿子在逃亡中吃了不少苦头,生活又从云端骤然跌进泥里,就一直郁郁寡欢,只活到三十几岁便过世,还被伏龙教众人“追封”为“大周皇帝”。 另外,史更汉的确和伏龙教做过交易。伏龙教众人已供出他的藏身之处,谢煐当即派出一队东宫卫去抓人。 处理完伏龙教的事,谢煐等人一直在江南留到五月底。 江南的叛乱于五月中就已全部平息,泉州水师也不得不返回驻地。 到五月下旬,两浙换种的秧苗都顺利扎根,长势喜人。消息报回朝廷,嘉禧帝见拿不到谢煐的错处,果然下令让他回京。 六月十六,挂着黑龙旗的三艘船回到京中,又得到京中百姓的自发迎接。 白殊和谢煐下船上马,马边跟着白鹿。这一回,百姓们掷来的鲜花、手帕等物多是冲着白鹿去的。 小鹿初时还被吓到了,躲到两人的马中间去,让白殊哄了好一会儿才肯出来。后来它发现掷来的东西都不会伤害自己,还欢快地追着跑,逗得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哈哈笑。 一行人在百姓们的夹道欢呼声中一路分别回了上景宫和卫国公府。 白殊先洗过头,泡了个澡,才让人端上饭。 待用过饭,他例行到院中散步。谢煐饭前只洗了头,现在也去泡一泡澡。 一路搭船虽说不多累,但回到久违的家中心情总是有些惰怠,白殊没走多久便回了卧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