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柏贴上铁门,鼻尖触碰到铁锈味的栏杆,气笑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这样贴着铁栏,身后夜风微弱的光照过来,他的面容其实很模糊,但乔烟这次看清了他发梢处欲滴落的一滴酒液。 乔烟还是笑的,但这样静谧的环境,她突然不太想打破。 高跟鞋踩着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音,渐渐靠近。 徐怀柏挑眉,唇边依旧漾着一抹笑,配合着满门花藤,散处几分邪气。 一步,两步,叁步。 隔着铁门,乔烟跟他的距离只剩下无法逾越的半步。 而这半步,只需要她轻轻拨弄一下门锁。 他高大的身影隔开了太多身后的灯影,阴影能完全笼住她,红裙边有一小片延伸了出去,刚好触碰到徐怀柏地皮鞋尖。 “想干什么?” 他低沉着声问,尾音带笑而上翘,胸腔微颤,铁门似乎能将他身上的温度渡过来。 乔烟也靠上了铁门,胸口不轻不重地抵住了几条铁栏,有蔷薇花瓣落下,几片缀在胸前丰腴沟处,令他不由得沉了沉眸色。 而她眼神清明澄澈,却藏着抹撩人不自知的欲感,矛盾碰撞出的颜色诱人深入。 像古时海上以歌声勾人心魄,以獠牙食人灵魂的塞壬。 乔烟不回答。 她鼻尖正对一朵完好的,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花。 只见她一边盯着徐怀柏,用那勾子似的凤眸,一边抬头,缓缓将那朵蔷薇咬下,叼在唇上。 徐怀柏喉结微动,发梢上那滴残存的,最后的一滴酒液终于落了下来,顺着鼻尖掉下去,隐没进花丛,坠入她重迭的裙摆。 空气静默,乔烟仍旧不说话,睁着眼冲他笑,眼眸弯弯。 徐怀柏没忍住,伸手要去拿她叼在口中的那朵花,她却反应极快地往后一躲,让他落了空。 “又耍我?” 他笑,手没收,还保持着伸进铁栏的动作。 “做个试验。” 乔烟把蔷薇拿了下来,捻在手里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看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是吗?” 徐怀柏也盯她,两人在这样僻静的角落悄无声息地对峙着,以黑暗中交汇的眼神做引,把平日里不可告人,不肯承认的情愫都公之于对方。 正如乔烟没急着回答他,而是缓步走回来,将指尖饱受摧残的蔷薇摁上他的胸膛,夹进了西服上衣第一颗纽扣上的褶皱里。 收回手后,她慢条斯理地摘了片蔷薇花叶,给刚刚碰到他的指尖擦着,说,“嗯,是。” “徐怀柏,你栽了,栽到了我手上。” “只可惜,你追的到我一次,不一定追的到我第二次。” * 乔烟回去别墅二楼的时候,钟硕那边已经乏了,几个老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搭腔,再喝几杯茶就送客了。 这次大姐钟情没来是因为国外留学没走得开,而钟美清是度蜜月去了,赶不回来。 钟硕显然已经对这个女儿不抱期待,从头到尾只问过一句,只乔烟会例行公事地转交母亲的礼物。 而钟硕只是摆摆手,让她收下去,懒得过问。 钟美清送的礼都不太走心。 今年最合老爷子心意的反而是钟凛学书法两月,亲自写的一副字,让他喜欢得直接挂到了老宅一楼进门的墙上。 乔烟也例行公事地给钟美清汇报了一下,这会儿那边是白天,也没回。 她便想起二楼露台,她随手放的那个杯子,走过去时发现江森还没走。 男人深灰西装成熟稳重,端正的五官被唇上高脚杯衬出了几分不羁。 倘若他没有那个女友,或许乔烟真会认他一句青年才俊。 那个杯子还放置在栏台上,她自顾自过去,拿了杯子打算走人。 身后江森轻笑一声,调侃道,“我竟然没看出,二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千人千面,总不可能全部让你看到。”她淡淡答。 “那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一窥芳华?” “芳华易逝,我敬江总一句珍惜眼前人。” 江森哈哈大笑,而乔烟已经转身走远,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他不是不认识,她泼红酒的那个男人,是正森的太子爷,首都徐家的独苗。 以及郑秀宁说过,二小姐的秘密情人。 当时他还说,乔烟是个记仇的人,他原本不信,这下信了。 手机突然叮铃一声,有消息进来,江森垂眸,看见备注时勾唇一笑。 温如许:「嫂子托我告诉你一声,今晚她不回来住。」 他打字回复,「无所谓。我见着你那位了,不错啊,还挺带劲。明儿见一面?」 「老地方见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