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示意范大奶奶,“你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不祥之物,仔仔细细查仔细!她真要有个好歹,老夫人不说了,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这一个看护不利,可是只能全落在你身上了。” 范大奶奶听的脸都青了,紧紧抿着嘴,跪在地上,膝行几步,靠近已经软倒在地上的侯氏身上,闷声不响的一寸一寸的仔细摸起来。 她知道金世子刚才那句不是恐吓虚言,王妃真要是这会儿死了,不管她看护的利和不利,只怕她都活不成了。 柏景宁的目光紧盯着范大奶奶的手,看着她从头摸到脚,暗暗松了口气,抬眼斜向正挨个瞄着灵前的丫头婆子的金拙言,犹豫了下,吩咐身边的长随,“你回去一趟,从红叶院挑两个人过来,替王妃看一看这里。” 柏景宁的话略有些含糊,长随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应了,转身退出,急回府挑精干女护卫过来搜察这些丫头婆子和女眷。 金拙言听到了柏景宁这句吩咐,背过手,接着仔细的挨个看跪了满堂的丫头婆子。 他刚才就在想,怎么老郭没带几个婆子过来搜身,难道是算计着柏枢密这句吩咐呢?嗯,回去得好好问问老郭,这趟差使,他好象瞒了他不少事,真是不象话! 侯氏被金拙言一指弹飞了匕首,又顺手敲的她半边身子酸麻一片,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被心疼的哭个不停的阿娘搂在怀里,直直的看着意态闲适的打量着灵堂里的一切的金拙言,恨到极处,一片麻木。 她借了刀,她精心布置了好几天,想了无数可能,却原来这样不堪一击,就连死,她都做不到。 侯氏一动不动坐着,象个死人一般,看着郭胜回来,看着他再出去,看着秦王进来,看着他再出去,仿佛象小时候,偷偷躲在岸边那间小小的暖阁里,看着湖中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在唱戏,天黑了,灯笼挂起来,隐隐约约的水雾中,戏台上的悲欢离合,和眼前这间灵堂一样,都好象是另一个世间…… 柏景宁跟着秦王出了益郡王府,看着秦王上了车,在陆仪等人的护卫下走了,轻轻拍了下郭胜,“查的怎么样?” “这是找到的东西,这个,拿到的时候,还有丝热气儿呢。”郭胜伸出手,银贵忙递了两三样小东西到他手里,郭胜托到柏景宁面前,这几样,都是弓弩上必备的小东西。 “打算怎么办?”柏景宁看着那几样小东西,脸色黑沉。 “得回去请了王妃示下。”郭胜将东西又递给银贵。 柏景宁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转身上马走了。 第619章 雨 李文山昨天和阮十七慢慢喝着薄酒,聊到半夜,一早起来,想着阮十七说的早年海匪猖獗时南边几件旧案,郭先生说不定知道内情,正好手头没什么要紧公事,算着秦王等人该从益郡王府回去了,上马往秦王府过去。先跟王爷说说阮十七的打算,再问问郭先生那几桩旧案。 在秦王府门口刚下了马,就看到秦王那辆大车往巷子里转进来,承影和几个小厮骑马走在车前,陆仪跟在车后,一起进了巷子,陆仪和承影等人下马,车帘掀起,秦王踩着脚踏,下了车。 这次往益郡王府祭祀,陆仪吩咐动用了这辆精钢包裹的大车,车辆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沉重而阔大,哪怕是秦王府那扇进出大车的侧门,也略窄了一线,车子是要绕道侍卫们跑马进出的那扇侧门,才能进出。 李文山忙笑迎上去,“王爷回来了……” 李文山一句话没说完,陆仪突然神情大变,发出声短促的啸叫,一只手拔刀出鞘,另一只手一把扯下车帘,扯下的同时,已经几下抖成一根,用力挥了出去。 承影和含光、宵练几个小厮,听到啸叫,只比陆仪慢了一线,抽刀出鞘,一手挥刀一手用鞘,凭着无数死生中历练出来的直觉,挡向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机。 李文山半句话还在喉咙里,直直看着迎面而来的点点寒光,连声惊恐也没能发出来,猛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和他只有一步之遥的秦王。 只是一瞬间,从三面射向秦王这个标靶的不知道多少支箭,从车子那边过来的,被精钢铸就的车子弹飞。从巷子口过来的,被陆仪手里卷起的帘子,手里的刀,和承影等,以及其它刚下马,以及还没下马的护卫们,以刀剑和肉体挡在秦王之外。从秦王面前,从李文山背后射来的两三支箭,几乎同时,全数钉进了李文山后背。 陆仪挡住头一轮箭雨,甩开那卷车帘的同时,跃上车顶,从车顶上再次跃起,飞跃上王府高高的围墙,再从围墙上直扑向远远那角不知道哪家的屋角时,从腰间揪下那只黑色布袋,扔了出去,布袋落下时,陆仪也一脚踏碎屋角,直直落了进去。 不过一两个眨眼的功夫。 承影和含光、宵练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