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直没能如愿。 天上地下,他的人打听遍了,没半点线索。 她凭空消失,除了孩子和他的心,再没带走任何东西。 卫国公和木大老爷奔走筹谋,替他求情,想捞他出去。 他不想出去。 回到那个处处是回忆的院子,他怕自己会扛不住。 就这样,一个人在这儿,挺好。 …………………… 林云暖和一个热心的邻居大姐一块儿上街买布头。 她穿一身质地柔软的棉布衣裳,蓝色百褶裙子,头发用发带随意裹住,脚上踩着木屐,和邻人同打一把伞,走过很长的街道,七拐八绕来到一个深巷尽头的小布店。 邻人笑着收了伞,往店里头一指,“你自己瞧,东西和外头不差,价钱便宜一半儿,正街上那些大店面都是骗傻子的,咱们过日子的人,得寻这样的好地方。” 林云暖认得出布的好坏,这店里有些布瞧着流光水滑,织的不够密,这样的布不经用,做成衣服容易磨破,虽是俭省了银钱,确实质量差许多。 最后选了不起眼的一块棉纱,——倒也不是非得丝绸锦缎,如今白身一个,穿个舒服自在就行。 会了帐,两人又各自去买了鱼和菜。 她很享受这种平凡的生活,有时候不叫厨上的婆子出来采买,她自己来,为着随意的逛街市,瞧热闹,有时候还带钰哥儿出来,在桥下等说书的停上好一会儿。 烟火气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且活得很充实。 卖鱼的妇人已经认得她,老远就招呼:“妹子今儿买两条鲜鱼?” 林云暖微笑:“大嫂给挑两条活奔乱跳的,还按老价儿?” 那卖鱼的拎起两尾鱼道:“妹子还不放心我?我家汉子清晨网上来的,都鲜着呢!” 林云暖微笑接过,和那邻人又去瞧青菜。 一旁有个粗胖婆子眯眼打量林云暖半晌,过来杵了杵卖鱼妇人:“瞧着眼生,什么来头?” 卖鱼的妇人抿嘴一笑:“您问那小媳妇儿?东边井家胡同那赵瘸子家的表亲,赵瘸子不是发了横财要搬省城去?就把旧宅子抵了她,说是丈夫在外头做营生,偶然过来一阵子。见人笑三分,又文静儿,虽是好,您老可别错了路子,人家有主儿的了。” 胖婆子咂了咂嘴:“柳条腰,风流脸,别看打扮灰不溜丢,这面相,克夫克父。当不得正室嫡妻,若是当得了,她丈夫或犯事,或短命。正经卖了自家,做门小的,上面压一头,这劫才算过去。” 卖鱼妇人挺喜欢林云暖,一听这话说得难听,不由劝道:“婶子您这是犯糊涂。人家男人好着呢,您可别上门当着人面说这个,咱做媒做的是喜事,是积德,惹得人家心里不痛快拆了姻缘,可不是损阴德了?管人家长什么腰什么脸,您还是把眼睛盯在那些没成亲的人上头,盯人家小媳妇儿做甚?” 婆子撇撇嘴没说话。 她给人做媒一辈子,懂算八字,也懂点相面,一开始瞅见林云暖只觉得样貌不俗,再多瞧几眼,才觉出问题来。 确是克夫克父的面相,生途坎坷,大起大落,却又贵不可言。 这种面相的女子,她是第一回 见。这便来了兴致,与妇人打听她来历。 林云暖并不知道自己面相如何,买够了吃用的,和邻人一块儿往回走。 巷口遇上隔院的书生,老远就躬身拱手,垂头避让在墙边,邻人与书生打招呼:“白先生,干什么去?” 那白先生涨红一张脸,闷声道:“送、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