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等离得远了,在林云暖家门口,邻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妹子,你说这老秀才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见个人儿连话都说不顺溜,就这还教书?” 林云暖抿嘴一笑,把今天买的糕点分出几块给她,“何大姐,拿去给你家墩儿娃吃。” 邻人连忙摆手推辞,谦让几番才伸手接了。没一会儿,叫墩儿娃过来送两个鸡蛋,礼尚往来。 林云暖喜欢市井人的淳朴。 托腮坐在窗下瞧墩儿娃在院里逗弄晒太阳的钰哥儿,觉着这日子过的很慢,很简单。自由的气息扑满整个院子。 如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带钰哥儿在河边玩水,玩泥巴,自己做风筝,和悦欢跑到林子里去放。阳光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摆张桌子,画点小画,配上台词,自制连环画给钰哥儿瞧。 她没做甚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是悠闲自在的过活。她的院子里不必讲规矩,不用请安问候,讨好巴结,不用费尽心思,博取欢心。不必注意形象,想笑就笑。不必守在一块四角天空下面,出个门都要听许多难听的闲言。 她只怕夜晚。 怕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 心里头又要揪痛起,惦念那个人怎样了。 ……………… 乱七八糟的一个月。 木奕珩蹲了十二天大牢,在陶然的眼泪攻势和临川王的劝服下,今上免了木奕珩犯上作乱罪责,木奕珩在出狱第二日就上了一道辞官的折子。 半途被卫国公拦下来,替他告了病假。 木奕珩纵马,朝城外冲。 守门的兵卫都已认得他,恭敬道:“九爷莫为难我等,公爷吩咐,不准您出城。” 木奕珩便抽刀。 午后,木奕珩被人五花大绑,送到卫国公面前。 卫国公在写字,淡淡瞥他一眼,“丈夫顶天立地,为一个妇人要死要活,脸面还要不要!如今人人皆知你因被妇人所弃,成了没魂的鬼,你究竟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木奕珩不语,被绑着,也不挣。 是了,并无错。林云暖走的那天就已经把他的魂魄带走。 如今被困在此处的,不过是一具碎了心的躯壳。 张勇在卫府门外接他,天已擦黑,木奕珩无声无息从里面出来。 他不骑马,顺着长街往最热闹的去处走。 河岸上的画舫楼牌,点起无数暧昧的红灯。 人声笑语里,木奕珩无声钻入一艘不起眼的小舟。 张勇踯躅片刻,没有跟上去。 船儿荡开,那船娘问他:“公子爱听什么调儿?奴家会唱的许多。” 木奕珩从腰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扔在小案上头。 船娘见他不语,知道是他心情不佳。扬声唱了一段欢快明朗的船调。 歌声里,鲜鱼粥送上来。 木奕珩捧着粥碗喝了一口。 泪水,一串串的,滚进热气腾腾的粥里。咸的苦的,辨不出滋味。 ………… 白秀才在屋里看书。 他娘白老太今儿迎客。 好容易求了镇上最有名的汤媒婆给她儿子说亲。——二十六七的人了,还在死磕书,十六那年中了秀才,成了远近闻名的神童,镇里的官老爷都对他另眼相看。靠着这点功名,每月能免费领一小兜黄米。白老太便因此瞧不上寻常人家的闺女。 谁想白秀才再想往上考,竟是屡试不第。蹉跎十来年光阴,媳妇儿没说上,倒开始听见许多难听话传出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