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也气得不轻,能出口恶气,他肯定愿意。 许姨娘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院墙低,我不走大门,也能出去。” 文素素说好,不紧不慢用完了饭,许姨娘回来了,道:“贵子哥说,等到吴婆子睡下之后就来。” 夜色渐浓,灶房那边也逐渐没了声响,吴婆子开始打起了鼾。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文素素听到许姨娘前去开了门,低声唤道:“贵子哥。” 何三贵进了门,文素素从隔间走出去,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道,京城来的是什么大官?” 何三贵先前只听许姨娘简单说了两句,防备地道:“我并不清楚,知晓得是贵人。你想作甚?” 文素素淡淡道:“报仇啊,我们三人都要报仇。我不甘心,许姨娘不甘心,你呢?你可甘心?” 何三贵本来比较谨慎,只不但许姨娘挨了打,他也挨了打,还被罚了月例,心里的不甘与愤怒,就压不住了。 “我不甘心!” 灯盏碎了,正屋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文素素看不清楚何三贵的神色,从他几近咬牙的声音里,听到了他浓烈的愤恨。 “好。” 事情紧急,文素素没再废话,飞快说了打算与安排,“这是绝佳的时机,错过就难了。你敢不敢去做?” 是时机,也是一场豪赌。 赢了,以后会如何,现在她考虑不到那么多,总比她现在的处境要好。 输了,她还有灯钎,能杀人,杀人偿命也不亏。 许姨娘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何三贵也一时没有回答。 黑漆漆的正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文素素没有催促,只听到何三贵呼吸渐沉,哑声道:“我敢!” 第七章 “仙客来”是茂苑县最繁华的客栈,与县衙同在最繁华的街上。 天上的云层漂浮,淡月若隐若现。街头巷尾此时没了白日的热闹,只有酒楼铺子与青楼前还挂着灯笼。 何三贵紧贴着墙根,借着夜色的隐藏,熟门熟路来到了“仙客来”的后巷。路过偏门时,他并未停留,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一颗石榴树下,抓住树枝攀爬上院墙,转身利索滑落下地。 后院一片寂静,五间单独的客院,三间黑漆漆,只有景致最美的两间灯火通明。 何三贵藏在暗处,莫名感到不同往常的压抑,令他愈发谨慎,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等了一会,几个护卫模样的壮汉,看似漫不经心经过,实在巡逻。 何三贵不禁屏住了呼吸,心道京城来的大官,肯定来头不小。 这时,何三贵瞧见陈晋山从西侧的客院走了出来,离得远,看不清其神色。 雇给陈氏赶车多年,何三贵从陈晋山闷头快步往前的架势,便可得知他肯定吃了挂落。 莫名地,何三贵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狗东西,在茂苑县耀武扬威,在京城达官贵人前,你算个逑! 要是陈晋山倒了,他就能与花儿双宿双飞! 何三贵鼓了气,顺利摸到了马厩边。马厩里拴着骏马,正在嚼着干草,看守的马夫提着木桶,往前院走了去。 借着这个机会,何三贵赶紧上前,将拌了巴豆与药草的料豆倒进了马槽。 马很快吃了起来,何三贵警惕四望,飞快离开潜到了灶房,偷了一罐麻油,回到空着的客院角落,继续在暗中藏好。 时辰一点点过去,何三贵耐心等候,待天一片漆黑时,护卫们也困了,在廊檐下打起来呵欠。 何三贵屏住呼吸,抱着油罐绕到住着贵客的客院后,将罐子里的油倾倒在窗棂上,用火折子点燃。 何三贵没敢去看燃烧起来的窗棂,护卫们被惊醒,大声呼喊着,冲进了屋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