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换成百文千文还差不多。 不,千文也很多了! 时归以前也只猜自己的衣衫或不便宜,可还是头一次了解到具体贵重到何等地步。 说得再直白些,只她身上的一件衣裳,就够京城寻常百姓好几年的花费了。 她试图委婉些:“或许,也不用这样奢靡呢?” “我瞧着街上百姓穿的衣裳也挺好,又不是什么必要品,能御寒能蔽体就够了吧。” 时序连连否认:“不不不,阿归还不明白。” “嗯?”时归疑惑。 时序垂下眸子,眼中闪过她看不懂的神色:“若说什么必须什么不必须,阿爹当然清楚。” “然阿爹这样给朝廷卖力,可不是为了叫阿归跟百姓们吃一样的用一样的,既然这笔笔钱财都是我应得的,便是再奢靡再浪费,又有什么不对吗?” 以前他那是没有女儿,不知道银钱的好处。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是有孩子要养的人了。 他时序的女儿,就理应得到最好的。 听着他的话,时归恍惚明白了什么。 “那……” 时序还以为她又要争辩什么,然耳边听到的,却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呢喃:“那好吧。” “阿爹那么难养,我只好多多赚银子,才能养好阿爹啦。” 时归沮丧地倚在车厢上,之前不久还为拨霞供肆的好生意感到洋洋得意,如今却只觉任重而道远—— 谁叫她有这样一个大手大脚的亲爹呢。 时序被她的小表情小动作逗笑了,忍不住踢了踢她的脚尖:“阿归想得倒是长远,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多惦记惦记你自己,再有一年就要升入上班了,上班的夫子可是出了名的严格,罚手板留堂那可是家常便饭。” “嗯哼——”时归哼哼两声,并不理会他的揶揄。 成家立业,都说先成家再立业。 这个时代的女孩十三岁就能议亲,十五六岁就能嫁到夫家,通常只需过个一两年,就有孩子教养了。 时归可没想着跟阿爹分开,那嫁人就更不可能了。 这样当旁人都忙着说亲时,她反可以将心思放在生意上,赚多多的银子,争取早日担负起养家的重任。 这样也能让阿爹轻松些,早早退休,不必隔三差五就去衙门加班了。 司礼监经办的事务实在是太多太杂,哪怕时序每年都会在衙门里添人,可添人的速度仍旧比不上来活的速度。 这样也就导致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耗在衙门中。 这种情况前些年也有,但当家里有了记挂的人,冷冰冰的衙门,与温馨舒适的私宅着实有着天壤之别。 便是时归嘴上不提,实际对他总是晚膳后再赶回司礼监的行为也颇有微词,连着对皇位上那位也不似最初那般敬重了。 显然,她是打定主意把小棉袄落到实处了。 时序可不知她的想法,还在深思着什么。 赶在马车停下前,时序提议道:“既然阿归有心赚钱,不如先拿两间铺子攒攒经验,以后也能更顺手些。” “不过也不用太上心,若哪日累了,再丢给掌柜就是。” 时归正有此意,便也没拒绝。 两人又是挑选半天,最后选择把拨霞供肆和另一家杂货铺交由时归打理,其间所有事务都由时归自己拿主意。 再有店里的供需等,也只在店铺内部周转,自盈自销。 因拨霞供肆所在的那条街行人太多,车马过往不便,时序就挑了在拨霞供肆对面的一家酒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