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哩。” 单慎是个懂变通的。 王娘子只要老实交代,给一顿好菜又有什么关系? 衙役出去了一趟,很快就置办好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另有一碟炒菜,还给切了盘羊肉。 单慎愣了下,忙压着声与徐简道:“以前可不照着这个来。” 他们顺天府,没有那么阔绰。 衙役被叫来解释:“那是朱四老爷剩下的,白切羊肉看着干净,倒了可惜,反正他们一张床上歇觉,应是不介意。” 朱骋肯定不吃牢饭,但英国公府怕他吃不惯衙门的大锅饭,自家送了饭菜来,衙役检查过后才给送进去。 王娘子盘腿坐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 “牢饭难吃?也是,你这几年跟着朱骋,吃喝上总归不亏,”徐简状若随意,“你儿子吃什么了?” 王娘子抬头睨了徐简一眼,似是在琢磨他的话。 徐简却没有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一丁点对孩子的关切。 想了想,他又道:“要不要给你儿子也送点吃的?” 几子上的吃食量足,王娘子确实吃不完,便没有拒绝:“随便给他装一点吧,他年幼也吃不了几口。” 这一下,不止徐简听出端倪了,单慎与师爷都连连皱眉。 寻常来说,当娘的哪怕饥肠辘辘,都会惦记着孩子一口饭。 当然,天下之大,就有不爱孩子的母亲也不稀奇。 衙役装了些吃食。 似是没兴致等王娘子吃完,徐简起身走出屋子,背手站在廊下吹风。 等衙役经过时,徐简叫住了人,低声吩咐道:“问一下那奶娘,孩子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单慎也出来了,听了这话,斟酌着道:“国公爷的意思是,那孩子不是这外室生的?” 没等徐简回答,单慎摸着胡子,又自顾自往下分析:“不应该吧?就她那张什么都往外倒的大嘴,她要是替朱骋养个与她不相干的儿子,她早就叫起来了。” 徐简轻笑了下,对单慎的形容十分认可。 “我原也没往这处想,刚刚灵光一闪,”徐简道,“多问两句,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多时,那衙役就从牢里回来了。 “那孩子不吃羊肉,”他说着,冲里头筷子不停的王娘子撇了撇嘴,“当娘的连孩子吃什么、不吃什么都不知道吗?那奶娘倒是挺清楚的,还以为衙门照顾孩子,愿意给几口好菜,就仔细说了忌口。” 徐简有数了。 又等了一刻钟,王娘子才算吃完了。 单慎道:“肚子填饱了,该说干爹了吧?” 王娘子说了,东拉西扯的,却没有一句重要的。 “你是觉得,反正金砖没影了,天下这么大,只要你不出卖他、他就安全?”徐简斜睨着她,“朱骋没用了,弃子;你也被抓了,自己把自己弃了,你那干爹别露面,万事大吉。 可你好像忘了,你不在意那儿子,你那干爹未必就不在意了吧? 能让你毫无埋怨地养着,孩子是谁的? 别想往你干爹身上推,他断子绝孙了,生不出儿子来。” 王娘子梗着脖子,吞了口唾沫。 “你不说也行,我从宫里找几个老人来认认,”徐简道,“我要是你就爽快些,反正已经说了很多了,也不差这么几句。 牢饭那么难吃,你总不想上路之前天天就吃那些玩意儿吧? 多说点儿,以后朱骋三餐吃什么,你也一样吃什么。 没几个月能活的命了,对自己好点吧。” 王娘子的脸垮了下来。 一对细长的柳叶眉,眉心皱成了沟壑,冷冷看着徐简。 这位是辅国公吧? 就是太年轻了。 要是换个年长些的,她还能厚起脸皮来飞几个眼色,放软了声音哎呦几声。 可辅国公看着就不吃那一套。 她见过的人多,勉强也练出了些眼力。 辅国公这种勋贵出身的年轻人,就会喜欢娇娇的小姑娘。 长得花容月貌的,叫人一看就舒心,偏脾气没那么好,气性上来了能放几句狠话,再一言不合还直接甩黑脸…… 说白了,家里长辈千宠万爱呵护出来的千金贵女,就能把这等清贵公子拢得心里眼里全是她。 那种矜贵与娇气,是她王娘子再年轻个十几岁都不会有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