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在后宫里权势赫赫, 和王皇后分庭抗礼, 甚至和她并肩。太监宫女们私下说, 齐贵妃就是小皇后娘娘。 眼下人遇上了事,翊坤宫被封了, 宣和帝都还没说要如何处置她, 就有人落井下石了。 医婆去了翊坤宫, 来了只说齐贵妃身上是真不好,不知道下头短了用度还是怎么的, 受了凉。 失宠的嫔妃用度都是不全的,账上记得是一回事,拿到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得宠的妃嫔用度被太监们吞了,还得忍气吞声的做针线活换零花。 王皇后心里门儿清,但撒手不管。叫下头人照着规矩该如何如何。她做事条条遵循着宫规来的,就算日后有人问起, 一本宫规砸在面上,无话可说。 王皇后料想的好好的,可没成想, 所谓的规矩遇上个偏心偏的没影的人, 那什么都不是了。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宣和帝知道齐贵妃重病的消息。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翊坤宫。 原本封了的翊坤门对着皇帝哪里有关着门的道理, 门开了之后,宣和帝就进去了。过了半天就冲着坤宁宫来。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打发的远远的,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不过宣和帝走的时候,面带怒气,旋即又有几个宫女遭了秧,被王皇后令人叉出去打了。 这些事儿,宫外的朱承治暂时还不知晓。 他这会歪着身子,见吴瀚呢。这位面相高胖憨厚的恭顺侯世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寻了一只辽东的海东青给朱承治做见面礼。 “世子破费了,这东西难找吧。”朱承治瞧着吴瀚手上站着的那只海东青。吴瀚小臂上包着一块硬牛皮,海东青坚硬尖锐的爪子紧紧扣在牛皮上。这种鸟原产辽东,身形生的不大,甚至还稍稍有点小,不似辽东其他猛禽那般庞大,不过两边的眼格外有神,远远瞧着,就有一股凛冽的锐气扑面而来。 看人看物都瞧眼,从眼里就能瞧出最本质的东西来。 宝馨对吴瀚手上站着的鸟儿上下一打量,这半大不小的玩意儿浑身羽毛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站在那儿,身子不动,只剩下脑袋警惕的微微转动。 “雕多产辽东,俊者称之海东青。”宝馨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见多识广。宫里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奇珍异宝多,西内的熙玉宫就是专门养这些珍奇走兽的。外藩有进贡这些玩意的时候,朱承治也会去看,她跟着也看了不少。 她说着,抬头看吴瀚,“世子是从女真人那儿淘来的?一定费了许多功夫。” 吴瀚性情有蒙古人的憨厚一面,听宝馨这么说,没讲客气,“殿下和姑娘说的还真没错,这小东西弄来,还真费了不少力气。别看现在京城里还过得去,辽东那边河面都能跑车了,那边女真人难得种地,就靠着这么个东西来打猎。你们别看它生的小,打猎起来可是一把好手,爪子轻易能拎起一只大鹅!听说就有女真人拿着它来抓天鹅的。” 宝馨听了又仔细瞧了两眼,伸手去摸,手才从琵琶袖里抬起,那鸟猛地拉过头来,翅膀扑棱着就要俯冲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宝馨吓了大跳,吴瀚嘴里吹了两声哨子,原本张愣着翅膀要伤人的海东青安静了下来,收起翅膀依旧站在他手臂上。 “宝姑娘担心,这玩意儿不比小猫小狗,凶起来要见血的。”吴瀚扭头解释。 果然吴瀚是个实在人,出手就见不凡,要么不送,要送就送个有真材实料的。朱承治冲宝馨招招手,宝馨蹭过去,在他圈椅后头站好。 那么个猛禽,现在瞧着乖乖的,谁也不知道冲劲儿上来,还认不认得主人。尤其他这个主人还才接手。 朱承治双手在身前交叉,他微微坐起身,打量这么个小东西,笑了,“这么个东西,到时候上了猎场,恐怕会大展身手。” “猎场就不必了。放出来的东西都是人养出来的,平常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人过来不但不躲,反而还凑上来要食吃,没个该有的野劲儿,用它实在是太埋汰了!”吴瀚大手一挥,把海东青交给驯鹰人。 朱承治面色不见怒色,反而面有笑意,宝馨倒是含笑开口了,“世子,这话也不怕别人听去?” “不怕,反正这话我爹也说过,在皇上跟前说的,皇上也不是没说甚么么!”吴瀚有话直说,半点不含糊。惹的宝馨和朱承治一块笑起来。 说完了,吴瀚肃了脸,压低声音,“对了,殿下,我听说上回的事儿是女人做的?” 朱承治手掌握成拳,压在唇上咳嗽了声,流露出些不自然来,“没影子的事儿,世子怎么说这个来了?” 吴瀚听不懂这话,“不是没影子,瞧着人都快从影子里头钻出来了。外头传着凶呢,说是女人办的,”说着他啧啧两声,“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