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替我解过围,又在皇上跟前替我说话。如今你瞧着出事,我不好插手,不过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能办到的,只管说。” 这话说的豪迈,连个拐弯都没有的。一条肠子通到底,心底话给掏出半边来。 宝馨看的叹为观止,人精子见多了,再瞧见这等豪迈洒脱的,实在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谁叫当时世子冲撞了我的车呢。不打不相识,甚么用不用得上的,且不要再说了。”朱承治说的大义凛然,就差给他脸上摸彩,身披戏服,上台给唱上一段忠肝义胆了。 宝馨瞧着直掇牙,“世子这么大早的来了,外头可有甚么新鲜事说给我们殿下听不?殿下这段日子都窝在屋子里头养伤,消息又不灵通。恐怕不知道外头变甚么样了。” 朱承治半好笑半放纵的乜她,嘴里依旧说,“你别管这个疯丫头,瞧瞧嘴里说着的都是些甚么话!半点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口里骂着,眼睛却是笑着的。 吴瀚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哪里瞧不出来,他有些难为情的摸摸脑袋,“殿下,你和宝姑娘打情骂俏的,能不能在房里头?我到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瞧着难受。” 瞧,这人就这么实诚,连找个由头躲开去都不会。 朱承治俊脸一红,又咳嗽两三下。宝馨乘胜追击,“殿下瞧着嗓子有些不舒服,叫人去做些川贝雪梨给殿下吃。” 朱承治一听这个,眉头都皱起来。 “那玩意儿不放糖,苦的很,还不如喝药呢。”吴瀚接口道。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下朱承治,武人看人,和平常人有些不一样,今日朱承治着宽大的直裰,头发和外头的士人一样,罩着网巾子,束以金冠。 他望了一眼外头的手。他手生的强健有力,不像是外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殿下,等你好了之后,要是得空,咱们两个就上外头打猎去,跑跑马,摔打摔打身子比甚么都强。” 朱承治颔首,“好,世子这话说的有道理。”说着他又沉吟了会,“希望我的伤,能快些好。” “那是自然的!” 吴瀚留下来吃了顿饭,就走了。留下那只海东青给朱承治,吴瀚是个粗人,直来直去。这事上倒是细腻,怕朱承治府上没有个照顾鹰的人,还留个训鹰人下来。 宝馨叫人下去安排,就有个小太监,进来和宝馨附耳两句。 宝馨变了脸色,立刻去请朱承治,朱承治正在书案面前站着写大字,室内的人早就退出去了。 “大牢里头的那个人死了?”他眉头没皱,紫毫笔依旧在手里持着,写完最后一笔,挺起身来,如同青松。 宝馨脸色不好看,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听到的时候,心里头还是有一阵阵的膈应,“嗯,恐怕是上头的意思” 在东厂的大狱里头,那些番子不叫人死,哪怕咬舌绝食都死不掉。 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有人要他死。 朱承治回首瞥见宝馨气鼓鼓的模样,瞧在眼里像只鼓起来的河豚。他不由得失笑,“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宝馨早就料到丢进去的那人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别说齐贵妃谋害大皇子莫须有,就算是真的有这事儿,也不能大白天下。 宣和帝不管自个脸面,自个儿子怎么作践都成,朝臣和他吵就吵了。但这个消息走漏出去,不单单齐贵妃,就连二皇子朱承泓一道,再无翻身之日。 爱妃爱子,宣和帝哪里容的他们陷入到那种境地。 这种结果两人之前就明白了。宝馨气闷了阵子,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事到如此,想再多也是没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儿,“皇爷就算是杀人灭口,这会子也晚了。齐娘娘身边的人已经被抓了,人死了,反而更难堵住悠悠之口。” 齐贵妃想要做皇后,可以说已经没戏了。皇后乃是国母,品行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必须贤良。 宝馨知道齐贵妃私底下对手下人不错,不过明面上已经被传成了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王皇后背地里不将宫女太监当人看,打死的宫女一摞一摞的,可人前却是个贤良皇后。 不过就是这一正一反,有时候就注定许多事成不了。 当然就算齐贵妃面上是个大善人,私底下也得抹黑她。她要是挤兑下王皇后,自个上位。朱承治这一系恐怕就只能落得个去做藩王,一辈子被监视的命。 “……”朱承治抬头,眼里有几抹异色,和火苗似得在眼底点燃,“她这次名声彻底臭了,就算人死了,消息已经出去了。反而更加坐实,只是在朝臣看来,是父皇疼爱宠妃,把我这个长子都可以置之不顾。” 常言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传起来,才不管人清白不清白。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