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下来,重新梳理了一遍。 从钟寿成第二次中风出院开始,到最终“病逝”,中间不过就几个月时间,而在那段时间中蒋玉茭也已经身患重疾,但却并没对外公开,如果不是梁桢亲眼见过她的小保姆给她拿药,她也会以为老太太是突然患病。 之后老爷子去世,钟泉服药身亡,紧接着钟盈在蒋家人的“保驾护航”下坐上了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之后很快就传出蒋玉茭入院的消息,检查结果显示癌症晚期,她直接放弃化疗和手术,出院回家。 回家后除了必要的止疼药,停了其他抗癌药物,她一心求死,谁也拦不住,所以在钟寿成和钟泉离开没多久,蒋玉茭也跟着一起走了。 “她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安排好钟盈,但依钟寿成这几年的做法,明显是在帮钟聿铺路,其目的是百年之后能够顺利将公司交到钟聿手中,蒋玉茭为此心里肯定不甘,所以找钟泉帮忙换药。”唐曜森分析其中一桩桩事之间的关系,“老爷子当时走得很突然,公司上下大乱,股票一度崩盘,所以即便老爷子立遗嘱把公司交给钟聿,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平复当时的内忧外患,更何况公司里还有蒋家父子。” 唐曜森记得自己跟钟盈离婚之后从集团出来,老爷子曾打过好几个电话让他回去,甲状腺手术之后甚至还带了钟聿亲自登门拜访,美其名曰探病,无非是想留住他继续回集团维稳,可见钟寿成知道自己走后公司肯定会大乱,而以钟聿目前的能力资历,尚不足以抗衡,但这些唐曜森没跟梁桢提,觉得没必要。 梁桢接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所以蒋家兄妹伙同钟泉一起害了老爷子,起初蒋玉茭大概以为蒋家人会真心帮自己,可是老爷子一走,蒋玉伯野心毕露,表面是帮钟盈铺路,实际是用她当跳板,但那时候蒋玉茭已经病入膏肓,所谓病来如山倒,即便她有再大的能耐也已经挽回不了局面,所以她寄希望于钟泉留给她的那枚u盘。”梁桢继续往下说,“但是她大概也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性格火爆又藏不住事,一旦被她知道真相,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可能还会给她招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蒋玉茭到死都没跟钟盈透底,只给她留了那枚u盘。” 唐曜森笑了笑,“你的想法跟我一样。” 梁桢:“可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唐曜森:“但却是合理的猜测!” 梁桢也跟着苦笑了一声,问:“那枚u盘现在在哪里?” 唐曜森:“还在钟盈手上。” 继而梁桢联想到前段时间网络上曝光了钟盈的现状,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因为被踢出董事局才会这样,可现在梁桢明白了,应该是因为看了u盘里的内容有些承受不住的打击。 自己的亲生母亲设计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事搁谁身上都会接受不了。 梁桢:“她现在什么打算?” 唐曜森:“精神状态很不好,几乎处于奔溃的边缘,也想拿u盘去报警。” 梁桢:“报警就太不理智了,毕竟光凭一段视频也不能定谁的罪,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唐曜森:“所以我让她暂时别声张,等看清形势再说。” 那枚u盘现在就是定时炸弹,必要时可以护钟盈周全,也能让她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梁桢低头看着窗外有些萧条的街道,突然对钟盈产生了几分同情。 “你说……”她喝了口彻底凉掉的咖啡,问唐曜森,“老爷子去世的真相,钟聿知不知道?” 唐曜森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你觉得呢?” “不知道。” “你们还是夫妻。” “那又怎样?”梁桢嘲讽似地勾了下唇角,“我已经记不清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而且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可能从未看清过这个人。” 细数最近大半年发生的事,到如今她跟钟聿走到离婚的地步,尽管自己内心不愿意承认,但事实证明,彼此依旧陌生。 梁桢抬手抵了下额头,半边侧脸在玻璃窗上落下来一个侧影,唐曜森不愿意去想她此时落寞的神情代表什么,只是低头跟着笑了笑。 “他知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