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看到这东西,满满的,只有悲凉。 禾筝恍恍惚惚看着。 以及捏着杯子的那几根手指。 她太熟悉季平舟,熟悉他的气味,他的神态,以及在黑暗时彼此亲吻,十指相扣,手指清晰的触摸他,就连皮肤纹路都存在在记忆里。 所以就算不转脸去看。 也能认出这只手。 打过她巴掌,也捧过她的脸,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走过,最相爱时,季平舟也能纵容她在零下几度的雪夜里将手伸进他的后衣领里暖和。 他冷得嘶气,却从不发火。 知道禾筝在发愣,季平舟腔调平和,每个字眼都饱含温暖,“喝点吧,能舒服点,还是热的呢。” “拿走。” 再一次吃了瘪。 季平舟却毫不气馁,“我知道阿姨在做手术,这手术没有太大风险,不要这么担心,先吃点东西,待会也有精神照顾人。” 处在紧绷状态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不吭声,他便将东西往禾筝手里塞,她死死蜷缩着手指,在纸杯面儿烫到手背时猛地一甩,彻底爆发。 那杯豆浆也可怜的摔到了地上,一股股的顺着杯口溢到地板上,纸杯也被浸透了,残碎不堪。 扔出去时洒出几滴。 溅到了季平舟的手背,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是很平静,用手擦着手上的湿润。 禾筝却好像找到了爆发的出口,唇发白,瞳孔都在紧缩颤抖,“那里面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着急。季平舟,你永远都是这么一副薄情寡义的样子,看了让人心寒知不知道?” 每个字都真切。 他当然也听得到。 却不痛不痒,连不悦也没有,反而抓住禾筝的手,关心慰问,“刚才有没有烫到?” 她红了眼,分明没有眼泪,却还是一下下的啜泣。 季平舟目光细细过了她每根手指,确定没有伤到才起身,拿了一叠厚厚的纸巾,一点不嫌弃地擦掉了地板上流淌的液体,捡起纸杯,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又云淡风轻地坐下,在身旁地座位上拿了一杯新的豆浆递到禾筝面前,语气已经足够卑微低下,是带了诱哄的,“就知道你会摔掉,所以我买了两杯,快喝吧,不要再浪费粮食了。” “你闲不闲?” “快喝了,你想怎么骂我都行。”这一天的季平舟格外宽容,“打我都行。” 禾筝转过脸,情绪有所缓和,但依旧糟糕,“我说了,我不想喝,你能不能走,我不想看见你。” “喝掉我立刻就走。” 她原先哪里知道季平舟也有这个死皮赖脸的功夫,被他烦的没有办法。 禾筝一把拿过豆浆,猛吸一口,却没想到还是滚烫的,液体瞬间充斥了口腔,火辣辣的攻击着舌尖,她吐不出来,下意识便咽了下去,这下连喉咙也遭了殃。 一口下去,像毒药似的经过了五脏六腑。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多难受,季平舟递了纸巾过去,“喝这么着急干什么,烫到了吗?” 她并不领情,条件反射的埋怨过去,“这下够了吗?满意了吗?” 她本就有火无处发泄。 这下又被烫到,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含着愤恨,“你要是想害死我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