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禾筝看不到的地方,季平舟也受过委屈。 禾筝的委屈大部分来源于季言湘,而季平舟的,就是方陆北了。 只是后者更平淡。 不尖锐。 但对于季平舟来说也是不公了。 方陆北没少在酒局上点名要他回家去陪老婆,有女人蹭上来,也第一个把人拽开。 为的就是还一个干干净净的季平舟给禾筝。 时间久了。 季平舟是干净,他自己却脏的不行。 对此,却浑然不知的。 那些往事对方陆北来说是不能提起的黑历史,有人挂在嘴边用那些风流韵事调侃他时,他也不再维持着豁达的性子,而是无一例外的黑了脸。 如果没有那些事,他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时差原因,禾筝极少跟他通电话,就算聊,也聊不到两句。 她这边白昼浮现时。 他那边是无尽的黑夜,就算状态已经很差了,也要在怀孕的事上替季平舟说她两句。 话总不好听,带着兄长的训斥,“舟舟脾气怎么那么好,要我早就抽你了。” 禾筝吃着季平舟刚泡好的燕麦。 醇香在舌尖绽放,太过浓郁了,便有些腻了,话也变得腻味,“他脾气还好?” 她哼哼发笑。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他们聊天时季平舟在旁边不会出声,可听到禾筝说他的坏话,还是会拿书去敲她的脑门。 这时候她又会嗷嗷直叫,接着在电话里跟方陆北卖惨,“你看,他对我动手,这还叫脾气好吗?” 方陆北已经不吃她这一套。 “活该。” “都不是好人。”禾筝塞下一口食物,边嚼边说,嘴角沾了一点,季平舟还不忘拿纸巾给她擦掉。 给点甜头了,她又会乖乖地说一声:“谢谢。” 方陆北听着他们的生活琐碎头疼不已,捏着褶皱的眉心,斟酌许久才用一把被酒精毒害到沙哑的嗓音说:“最近家里出了点事。” 这个家还能不能称之为禾筝的家。 他已经不清楚了。 毕竟听说了魏业礼的事,也知道了禾筝压根不是方家的人,现在他这个哥哥,顶多就是个表哥,他母亲,也就是她姨母。 禾筝却好像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 对她来说,方家虽然并不算好,可也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家。 魏业礼那里。 只是血缘上的亲人。 听到方陆北这么说,她还是紧张的,那份紧张从小脸上浮现出来,一阵白,一阵紫。 季平舟有看到,嘴角噙着笑。 禾筝仰眸瞪他一眼,也没出声,而是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事?” 她起初只当是方陆北在小题大做。 故意装出那样沉重的语气。 毕竟他这个人,现在就喜欢装深沉。 可这次不是,他音量收小,的确变得很沉重,“最近老人家在浴室摔了一跤,把身上的小毛病都摔出来了,要跑医院,还要吃药,身体不太好。” 他说得太含蓄。 含蓄的让禾筝没听出来背后的严重之处,“很严重吗?” “严重。”在方陆北看来,他母亲近两年老了许多,尤其是在他入狱之后,虽然移了民,可很不适应国外的生活,水土不服,吃不惯西餐,从前那么爱打麻将的人,现在连一桌牌都凑不齐。 怎么可能会开心。 望着国外的天空和月亮,他从没觉得这里的土地更广阔,更繁华,月亮也并不圆。 身为国人,怎么也不可能不思念家乡。 在电话里,方陆北第一次叹了气,“老人家说要是人没了,骨灰说什么也要撒到燕京。” “胡说什么呢?”禾筝不相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