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政于君王;更是赌他不惜以身犯险,最终能令沈寰大仇得报。 那么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大不了,他还可以在事发之前和沈寰逃离京城。 他甘愿赌上一回,哪怕是以性命声誉为代价。 “王爷对顾承的恩义,顾承铭感五内。”他笑着颔首,“既然王爷心意已定,顾承自当尽力周旋,以助王爷完成大业。” 忠王抚掌赞道,“先生决断明快,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今日就算是定盟,本王以清茶代酒,聊表诚意,与先生同饮此杯。” 顾承含笑举盏,暗自苦笑,一条藤上的蚂蚱罢了,不过要是事败,他相信,这位王爷多半还是会有脱身的法子。 “路遥山高,先生辛苦,今日前来,本王还带了一个人,欲请先生掌掌眼。本王记得你也是面过圣的,那时节多少对皇上的喜好有所耳闻,你且帮忙相看相看,这个人能否入得皇上法眼。” 顾承淡笑应了一句好,眼看着忠王一脸奇货可居的得意,估摸这个人就是要送进禁苑的那位。所谓掌眼,其实也不过是一副投名状,看过之后,事情就更坐实了,恐怕他不帮也得帮。 正想着,远处山石后头转出一个人,瞧身型很是清瘦,有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秀逸,看不清面容,由忠王侍卫引着,亦步亦趋的走上前来。 那人缓缓走近,面目越来越清晰。顾承觉得自己近年来算是经过些风浪,饶是他一贯冷静镇定,面色可以不改,也还是禁不住在暗地里倒吸一口气。 同样,那人也有一瞬怔忡,只是也算处变不惊,须臾间垂下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将眼底所有的惊恐不安悉数掩盖。 好一个良泽,原来是为了派上这处用场!好一个沈寰,瞒得滴水不漏,却早就搭上了忠王李烈这条船。她当真是聪明,知道从这个环节下手,不得不说,他们夫妻的心思是想到了一块。可架不住震惊过后,心底翻涌升腾出切齿痛恨! 恨只恨,彼此从不和对方明说,以至于事到临头,才惊悉枕边人对自己设下骗局;更恨的是,她竟硬生生牵扯出一个无辜的人——看良泽此刻低眉顺眼的形容,显然是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 顾承和良泽都是沉稳的人,心思潜藏得深,没有露出一点相识的破绽。顾承由此猜想,良泽应当是被沈寰叮嘱过,无论何时都不能供出认识自己。 只可惜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忠王腹内暗藏着别具一格的鬼蜮肚肠。 顾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自打登车之后就开始心乱如麻。乱过之后,既痛且伤,痛定思痛,最后胸膛间只剩下一团平息不去的怒火。 不过世间大概难有感同身受这种事,沈寰今天心情倒是好,特地买了顾承素日爱吃的点心,一路捧着进了上房。洗手净面,去内间更衣,方转过屏风,蓦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软塌上。 面沉如水,冷冽肃然。多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她心头不由自主,跟着微微一颤。 “你……”她开口,在他抬眼看向她的一瞬,顿觉错愕,匆匆地停住了话头。 他眸色阴沉,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她赫然惊觉,他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目光全然没有情感,更加没有一丝温度。 ☆、第97章 <道不同> 这是冲着她来的,沈寰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应该出了大事。 顾承是个鲜少流露愤怒情绪的人。他涵养好,内敛不张扬,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多数时候会应以沉默。和沈寰不同,他习惯自己消化那些负面波动,她则刚好相反,倘或不高兴起来,是一定要把脾气撒到旁人身上去的。 他现在这副样子,她看着,一阵彷徨,坐下来,声调轻柔温软,“怎么了,今儿外头的事不顺?” 明显带着些讨好意味,他知道这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也仅仅是因为面对的人是自己。如果是寻常小事,他这会儿不知道该有多承情儿,只怕一瞬间就已心软。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要命的勾当,生死攸关,而且牵连甚广。 “忠王李烈,你应该不陌生。见过几次面,何时搭上的线?” 她一凛,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脑子迅速的转着,难道他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勉强笑着,佯装不解,“你也认得他?说起这位王爷,我还是小时候见过一回,在贞顺门上说了几句话儿,莫非他还记得我不成?怎么巴巴的和你提起来?” 他深深看着她,眉间阴云密布,“不必扯闲话,你利用他弑君,一拍即合,他呢,许你什么承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