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公暗自揣着些许小心思,假意像百思不得其解,像是太过好奇,便一时没注意,才问出口的那样。 “从前的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这几个月也一直都被困在宫里,从未和外面的人见面,她能知道什么?”楚江宸笑了一下,“说起来,齐国公的腿伤已经好了么?” 季公公垂眸,答道:“还没有,是两个小厮把人抬到宫门口,再有禁军的人送进前殿去的。” “来多久了?” “一炷香前,底下的人来回话的,应该还更早一些。” 楚江宸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眼中的光芒却略黯淡了些:“动作倒是快……只是不知,辩解的说辞都想好了不曾。” …… 书房之内,顾川言有些僵硬地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他腿伤是真的还没好,因嫌叶临潇下手太轻的缘故,自己又下了狠手,结果是真的伤着了筋骨,好是还能好,就是难免要花更长的时间去恢复,至少数年内都难以如初了。 木椅子底下没放着垫子,硌得骨头酸痛不堪,只能不断地小幅度调整姿势来缓解,却也只是“缓兵之计”。 楚江宸进来时,瞧见的便是他这么一副略显狼狈的模样。 “陛下,臣,叩见——” 顾川言挣扎着要起来行礼,然而他两条腿现在都动不得,双手撑着扶手离开了椅面,有些慌张地左右顾盼,想找个法子跪到地上,整个人急得脸皮都有些涨红起来。 楚江宸抬手阻拦:“安生坐着吧,腿断了都还拦不住你乱来。” 仍然是当年那种亲昵且随意的口吻,令顾川言不禁愣了一会儿,手一颤,没扶稳,整个人都往前跌去,好在楚江宸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处,眼明手快挡住了他往前扑的趋势。 顾川言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道谢,就听楚江宸先调侃着笑说:“都是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将军了,做事还这么莽莽撞撞的怎么行?” “……咳,谢陛下。”顾川言借着楚江宸的力坐稳了,讪讪地道。 楚江宸笑了笑,又转头,道:“这里不方便下棋,阿季,你们把齐国公抬到上头来。加个软垫,怎么做事这么疏忽?” 是故意施恩,还是他待顾川言一向如此,无论是季公公还是顾川言自己,一时都有些分辨不出来。 楚江宸近来忙是真的忙,然而百忙之中找他这么一个暂时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人下棋,自然是为了顾家的新传闻。此时不管他以什么态度对待顾川言,后者都丝毫不会觉得惊讶。 可是似乎,他完全没有在想这件事。 因为他与顾川言做了多年的表面好友,从前的相处也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似乎都没有丝毫分别。 ——他不想撕开这件事背后各怀鬼胎的真相。 顾川言垂眸时,心里这样想。 为了照顾顾川言的腿伤,棋盘摆得很高。顾川言坐在离主位一步之遥的地方,而主位上,是楚江宸。 他有点愣神。 这时候是不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