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已,更是对陛下日夜思念,几次想要去向陛下一诉衷肠,但又恐陛下怒气未消,故而终日郁郁寡欢,寂寂于殿内,连门都不想出了。” 一番倾诉饱含挚情,感天动地,萧逸一个字都不信。 郁郁寡欢? 这丫头莫不是当他瞎? 刚才进来时她抱着只胖兔子睡得死猪一样,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打雷都叫不醒,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还噙着笑。 他拿出了毕生涵养才忍着没有把她从床上掀下来,而是让她自己起来,现在还跟他说对他日夜思念? 他要是信了,那准是脑子里有汪洋,还是无边无际那种…… 楚璇怀里抱着兔子,看着萧逸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又开始打鼓——他到底是怎么了?今晚又跟她玩得什么套路? 她本来跟冉冉商量好了,这几日她少吃一些,瘦一点,然后画个苍白虚弱的妆容去宣室殿堵门,见了萧逸先哭,然后再半是幽怨半是凄凉地质问他:是不是连璇儿长什么样陛下都忘了? 萧逸若是心软了来安慰她,她就只管抽抽搭搭含泪不语,用深情款款的眼神默默注视着他——冉冉说了,男人就吃这一套。 可……今夜的场景怎么就像是他们两个角色倒置了。 萧逸像个怨妇似得冲进来质问她,她就跟个登徒子似得一通花言巧语,关键对方那表情明显不信,眼底越来越冷,视线如尖刃,直勾勾地刺向她。 楚璇默了默,心道豁出去了,把昏昏欲睡的小兔子放床上,快步上前,倾身搂住萧逸,用温柔似水腻死人的声调道:“陛下肯来了,可是不生臣妾的气了?” 萧逸站得笔直,既没有抬手反搂住她,也没有把她推开。 静的像是尊雕像,只能感觉到他的胸膛起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楚璇心里七上八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放大招时,萧逸开口了。 “好,看在你日夜思念朕的份上……” 萧逸深吸了口气,面容上带着些许要妥协的无奈和郁闷,只是拳头紧紧攥起,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隐忍着什么。 忍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把楚璇推开,在殿中绕了一圈,冷声道:“朕常坐的螺钿椅不见就算了,朕批奏折用的紫檀木楠心案几呢?还有朕最喜欢的屏风……朕喜欢的是衡阳制孤雁南飞屏,你这摆的是个什么东西?” 萧逸指了指那个辣眼睛、红艳艳的牡丹花蕊石屏风,胸前起伏更甚,气得指尖都在颤抖:“楚璇,你今天要是不给朕一个合理解释,朕让人把你这殿里的东西全都搬走!” “别!”楚璇一阵惊惶,顾不上编瞎话,一手指向榻上趴着的胖兔子:“都是因为它。” “这笨兔子一天天往椅子腿上、案几腿上撞,臣妾怕它把头撞坏了,才让人都撤下去的。还有屏风,这兔子不喜欢屏风上的大雁,摆那个屏风它不肯吃饭。” 这一席话,成功将祸水东引。 萧逸阴悱悱地看向榻上那只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的兔子,神色冷厉,仿佛那不是可爱的兔兔,而是皇帝陛下的情敌…… 所以,这只胖兔子不光睡在自己的女人怀里,还逼着自己的女人换了他的东西。 萧逸咬牙道:“这是不是萧雁迟送进宫里的那只?” 萧雁迟,官任折冲都尉,是梁王萧道宣的孙子,也是楚璇青梅竹马的表哥。 楚璇抿了抿唇,在萧逸阴鸷的视线里,颤颤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逸静默了片刻,道:“璇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楚璇竖耳仔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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