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贵妃总想弄死朕

第8节


足掉下去,只能自己扛,他不会来捞我。”

    往事如烟似雾,悄然掠上心头,带来百般滋味。楚璇的眼不知觉红了,烛光浅映下,眸底水波荡漾,粼粼莹莹,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萧逸看了她一眼,一瞬有些错神,立刻要将手抬起来,手指微弯,已做出了要拭泪的动作。

    但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披风下的手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仿佛听见了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坍塌,把本已荒芜的心境堆积得更加凄凉。

    萧逸恶狠狠地将楚璇盯住:“不许哭,憋回去!”

    楚璇抽噎了几下,果真依言深吸了口气想憋回去,可泪珠儿不听使唤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如决了堤的河涌,再也止不回去。

    她索性破罐破摔起来,边抹着泪,边道:“您都要把我关起来了还不准我哭,我就算不哭您还能饶了我吗?我自作自受,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就是想哭,这你都不让,你还真是丧心病狂得厉害。”

    萧逸这一夜看惯了她表面柔软和婉,实则像个冷酷勇士似得与他各据阵地,剑光四射地过招斗法。可她突然又变回了那个脆弱无依、惹人生怜的小姑娘,活像个台上一抹脸便是一张脸谱的伶人,变脸之快直让人咂舌。

    他瞧着她脸上晶莹闪烁的泪珠,一口气梗在了心头,十分想骂人:你不是能吗?把朕当傻子似得算计,该怕的时候不怕,现在倒知道哭了,晚了!

    可这些恶毒的话却全都噎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萧逸有些崩溃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方才的冷静与精明筹谋已荡然无存,直觉再这么下去,不是亲手把这丫头掐死,就是叫这丫头逼疯。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倏然,抓住了一根线柄。

    “你刚才是怎么跟朕说话的!”这丫头刚才是骂了他吧……

    萧逸仿佛终于抓到了可供他宣泄的把柄,掐起了腰,怒目质问。

    楚璇正啜泣着,闻言,一滞,抹着黏糊的泪水艰难回想了一番刚才的话。

    在惊惶焦虑间徘徊许久的神思迟钝至极,聚敛得亦十分缓慢。

    她愣愣地想了许久,才想明白,虽然她说的是实话,可好像措辞上确实有些不恭不敬。

    于是,她狠抽噎了一下,隔着濛濛水雾,泪眼迷离地看向萧逸,真诚地更正:

    “您还真是丧心病狂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傻丫头,他最在意的只是你不够在意他罢了。

    第10章 无耻

    萧逸很想敲开楚璇的脑壳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如果可以,他还想再刺穿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看一看。

    他突然明白,情人间的誓言为何总爱和生死挂钩,原来心底爱惨了一个人,总会时不时冒出要把对方弄死的想法。

    古人先哲必是经历过大爱大恨,所以才能参悟得这么透彻。

    如此看来,受过情之苦痛的人,古往今来,也必不止他一人。

    萧逸感觉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窗牖外传进铮铮的脚步声,大约是禁军换防了。

    他迫使自己把儿女情长暂且搁到一边,今日的早朝必会硝烟弥漫,而那之后自己与梁王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得抓紧时间回正殿,把近来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遍,数算一下自己手中的筹码,尽快占据有利之地。

    想到此,他扯开丝绦结带,把披风扔给还在抽噎的楚璇,转身出了殿门。

    时辰其实已经不早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

    楚璇在偏殿里待到辰时,便有内侍进来请她回长秋殿,辇舆早就备好了,华盖仪仗也未有缺。可一到长秋殿,如萧逸所言,禁军便将寝殿围住了,除冉冉之外,所有宫女内侍都被驱赶了出去。

    她住的还是长秋殿,雕楹玉碣,重轩镂槛,一砖一瓦都是精雕细琢的。

    萧逸也给她留足了面子,用辇舆依贵妃制把她体体面面地抬了回来,可除了人,还是有些东西跟从前不一样了。

    比如,膳食。

    就她回来的头一天膳食还是正常的,到第二天便开始缺斤少两,第三天往后直接变成了残羹剩水,纵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还是难以下咽。

    楚璇也没有心思去伤春悲秋、哀怜身世了,也没功夫去考虑萧逸跟梁王的买卖做得怎么样,每日里就捂着肚子十分为难地看着那些敷衍至极的汤水,顺便在心里问候萧逸的十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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