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地染红了三尺。” 从小到大,无忧便在阿父阿母口中听多了战事无情,就是几年前她还小的时候,苏峻之乱殃及建康,她脑中亦是有着印象的。 她吸了口冷气,双膝一屈,跟着坐到了桓崇的身边。 她知道的,眼前的少年虽然一向冷冷淡淡的,不讨人喜欢,可内中心肠却是好的。 如今他会这般,定然是难过了。 阿父和他的朋友们总是夸赞她头脑机敏,口齿伶俐,有魏武之风。此时,她应该说些好听话出来的,可不知怎地,她竟连半句安慰都吐不出来。 桓崇却似乎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俄而,他伸出一手捂住脸,再是深深地吐了口气,“你见过的...再是鲜红的血,等到干了,颜色便转暗,成了绛色...” “绛色?墨菊!”无忧浑身陡然一颤。 “呵,曹娘子怕了吗?”桓崇咧开嘴角,向她自嘲一笑。 他的声音无比冷清,“黄花自是绚烂无比,可终归太过光明,配不上我这种人。” 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白云,白云蔽日,天色忽然间就暗了下来。却听桓崇淡淡道,“绛色就不一样了...” “绛色是血迹干涸的颜色,多适合我们这种刀头舔血的军汉...” ... ... 无忧闭了闭眼,她忽而伸手握住了他身侧那颗攥紧的拳头。 女孩的手心无比柔软,却又无比温暖,握住了他的手还不够,她又固执地将他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最后再把那支墨菊塞进他的手中。 做完了这一切,她简简单单地轻声道,“送你了。” 桓崇死寂的眼波动了动,他慢慢将头转向身旁的无忧,道,“你...” 无忧俏皮一笑,问道,“郎君结巴了?我什么?” 话刚说完,她忽地俯身,竟然在桓崇如玉的侧颜上啄了一下。 女儿家的唇瓣,又香又软。落在他的面颊上,轻得好像一缕夏日拂过得熏风。 桓崇这回是真的呆住了。 在短短十六年的生命中,他还从没和任何女娘有过这般亲密的触碰。 侧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烫得像有一束火苗在熊熊的燃烧。 他的眼神一暗,身子竟不自觉地向旁边那笑得洋洋得意的小女娘俯了过去。 四目相对,他突地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就在这时,亭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女郎的尖叫,“无忧?!!” 再有一名郎君大步上前,怒发冲冠,“桓崇,你做什么?!” 第11章 司马衍的脾性再是软和,乍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的头穴两侧还是气得直突突。 只见一对少年男女并坐一处,那桓崇不老实地歪着身子,刚刚好将整个人伏到了无忧的身前。 魏晋以来,时人多行早婚,世家大族中也不乏自行择妇择婿者。 桓崇与无忧年龄刚好登对,此刻二人之间,近得几乎快要贴到一起去了。 “桓崇,你要做什么?!” 司马衍心火上涌,他大声叱喝一声,几步便要赶上前去将桓崇拉开。 ... ... 白云过,阳光现。 近在咫尺的粉嫩唇瓣微微张开,上面泛了太阳的光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