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很久了....”钟嘉诚默念,眼镜下的眸底带着几丝探究,半响后,他笑意更深。 “嘶——” 肌肉再次扯到额前伤口,他轻轻扶额,脸上轻薄的软组织堆积在面中,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你别跟个傻逼一样,小点儿声笑吧。”张希亮都没脸看。 这一个个的,着了魔一样。 “柳枝枝脸皮儿薄,问她她说有工作,小脸红得不像样。” “来了就好。”钟嘉诚忘掉那封短信,柳枝枝对他还是有那么点儿好感的。 昏醒后,他什么都不想吃。枝枝最懂他需要什么,不是医院特别餐谱,不是鲜嫩鸡汤鱼汤。他只想随便吃点儿,就这么吊着就成。 最残忍的不是短信和车祸,而是绝望。 奄奄一息之际,钟嘉诚想到的都是他对柳枝枝很差,千百般斥责和怨怼,他还没让柳枝枝原谅他。 还有钟望的事情。 太多遗憾了。 “咳咳咳......” 钟嘉诚舀着白粥吃得太急,粥太凉胃不耐受,导致他剧烈咳嗽。 仿佛用空全身力气那般,他眼尾炸出水渍,嘴角流出一道血痕。 “我靠!”张希亮连忙抽纸,“别吃了别吃了。” 钟嘉诚满是针孔的大掌挡在碗前,重重喘息,声音有气无力,“别开玩笑。” 行吧! 张希亮倒杯热水放桌上,“你悠着点儿。” 刚从阎王那儿溜达一圈,没什么味觉的人对着一碗冷粥津津有味,贪婪地摄取着柳枝枝的心意。 模样迫切,狂热。 实在没眼看这二百五,张希亮摆手,“走了,你家阿姨一会儿就到。”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张希亮伸手无措地划过头顶,整整发型,转身出病房。 心尖绕匝着柳枝枝买粥和纠结时的碎碎念,这碗白粥很快见底。 抬碗刮干净碗边的粥水,钟嘉诚掀勺恋恋不舍喝完,半点残汤剩米都不放过。 放下塑料碗,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 钟嘉诚叫阿姨,“把这个碗勺清洗干净,以后吃饭我用这个。” 听着卫生间哗哗水声,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恨不得顿首给佛祖磕几个。 藏匿在马路边车里的钟嘉诚看愣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他这番调查,能让柳枝枝请假找党入伏干那裆子事儿。 下午,他头一次收到柳枝枝的短信,专属的啾啾两声女提示音,他喜上眉梢,说出去一下。 满怀期待地查看内容,钟嘉诚一片赤诚被踩到泥地。 柳枝枝:【你所有见不得光的手段,都只是我和孟老板爱情里的垫脚石。】 恰好一分钟后余副总说休息一下,暂停会议。钟嘉诚让助理接手,开车去找柳枝枝解释事由。 半天没见她回小区,钟嘉诚斗胆到她家干果店里找柳大壮闲聊。后者说柳枝枝今天下午调休,找朋友去了。 合同还有一个月到期,钟嘉诚的进度不上不下,迟迟没有回音。好不容易发现孟侦也去福利院送东西,如今却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晚上七点半,党入伏从他一直盯着的三木店门里快步迈出,一路上不停看着手机。 到黑色大g跟前,他昂首探着二楼一间屋子,模样特别狂妄。 随后他敛步收回手机,驱车趟入大道。钟嘉诚跟在大g后面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路追到商场。 党入伏的行动路线很简单,在一家轻奢女装店里拎着一个纸袋出门,随后下楼徐步到几家内衣店。 进进出出四五家店,他手里多出一个内衣手提袋,出店后径直离开,回到三木。 熄火后党入伏没有直接进店,回身往后走,脚步逼近钟嘉诚这辆宾利。 接着耳侧车玻璃被敲,党入伏微微屈身,隔着黑窗,他眼神犀利地俯视着钟嘉诚。 是示威,也是宣示他的领土权。 按下车窗,钟嘉诚神色不惧,对上这头野兽的眸光。 党入伏淡笑,“都到商场了,怎么不买两件?今天会员有折扣。” 男人最了解男人。言外之意点到这个份儿上,党入伏摆明让他离柳枝枝远点儿。 不可觊觎的眼神让钟嘉诚想怒不能怒,可事实是掉没掉脸,他都输了。从党入伏接柳枝枝收拾东西起,他已经满盘皆输。 而后党入伏收笑,下颚微颤,直言不讳,“有的事情懒得理是不想让小姑娘不开心。你要一点儿脸都不要,咱们试试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