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惹出祸来,你自家承当!” “自然。” 李彦扭头尖声吩咐:“带她进去见那副使!” 一个内监忙引着那女子走进苑门,那女子临进门时,回头挥臂朝陆青笑了笑。陆青也抬手回应,心里却多少有些担忧。 那女子是相扑手何赛娘。 李彦见到枕边血书后,果然不敢再送十二奴去让金副使凌辱,但那金副使一日没有妇人服侍,便焦躁难耐,不住催正使进宫去见天子。天子却要等方腊之乱平定后,才能见这金使。 陆青那日离开皇城后,生出个念头,便与赵不尤商议。赵不尤听了,先有些愕然:“叫何赛娘去见那金副使?”但他再一细想,也点头言道:“那金副使生性蛮野,只知凌虐妇人,恐怕丝毫不通风情、不辨美丑。与其芝兰饲蠢牛,不若以暴敌暴,制住他那蛮性。” 陆青跟随赵不尤回家,让温悦请了何赛娘来。温悦听了此事,连口不答应。何赛娘却立即站起身,挥着臂膀说:“这野狗竟敢欺辱我大宋女子,让我去好生搓揉搓揉他!” 陆青看着何赛娘进到宜春苑,转过一丛牡丹,再瞧不见。他望了半晌,并没有和李彦道别,便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那小院中,他心里有些难宁,便抓起扫帚,将屋内院外清扫干净。又打了一桶水,将桌椅箱柜都擦洗干净。累过一场,看着四处重又洁净,心下才稍安,便坐在檐下,望着那梨树出神。 不想,一坐竟是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后,他洗过脸,煮了碗面,吃过后,便立即出门,赶往宜春苑。 到了苑门前,他让那门吏唤何赛娘出来。那门吏昨天已知他是奉了皇命,不敢怠慢,忙快步进去禀报。陆青在苑门外等了许久,才见何赛娘大步走了出来。陆青见她满脸得胜之笑,方才心安。 “陆先生,你放心吧!昨天那黑熊见了我,先哇哇乱叫起来,吓得那小内监忙躲了出去。我过去一把扭住那黑熊胳膊,一个滚背掀,啪!便把他掀趴在地上。他叫得更凶,爬起来要抓我。我由他抓住,双手反扣住他腕子,一个错骨拧,咔嚓!把他手腕拧脱臼了。他号起来,抬脚踢过来,我抱住他的小腿,又一个龙卷水,咵咔!把他大腿也卷脱臼。他倒在地上,再站不起来,只咧着嘴干号。我便坐到他胸脯上,抓住他下巴,咯喀!把他下巴也掰脱臼。他张着嘴,再号不出。 “我便扳着指头,一五一十,好生教了他一场如何礼待妇人。他似乎也听懂了,不住点头。我看他乖顺了,才给他把下巴、手腕和大腿兑了回去。他仍动不得,我便把他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让他好生歇着。我搬了个绣墩子,坐在床边瞅他,他睁着那对囚囊眼,呜呜地哭,哭得好不娇气,哭了好半晌,才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见我闭着眼,以为我困着了。他偷偷爬起来,要溜。我一把攥住他另一条大腿,一个歪柳撅,嘎嗒!将他这条腿又撅脱臼,他躺下去,又哇哇号起来。我把他扳正,让他再多歇一歇。他那囚囊眼里又滚出泪来,一颗一颗比黄豆大,瞧着好不怜人。 “一直到夜里,他都没再动,我才给他把那条大腿兑了回去。从床帐上撕了两条布带子,将他手脚拴牢,推到床里头,我睡在外头。半夜里,他竟伸过嘴来咬我,睡梦里我也没睁眼,反手攥住他下巴,一个悬腕卸,咯喇!把他下巴又卸脱臼。而后,我便一觉睡到天亮。睁眼一瞧,他张着嘴,瞪着囚囊眼正在瞅我。我见那双眼水汪汪的,小牛犊一般,好不疼人,我便替他把下巴兑了回去。他竟嘤嘤哭着,把头往我怀里蹭,我只得摸抚了半晌。他才没哭了。 “这时,外头有人唤,说陆先生来了,我便下床来见你。陆先生,你放心,不把他教成个乖囡囡,我绝不回去。他两个臂膀、两个脚腕还没脱臼,等我回去,他若仍不乖,我便一个一个挨着卸。卸完一轮,歇一歇,我还有拧筋法,再从头叫他尝一尝——你就安心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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