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若是错过你,未免太可惜,以后未必遇到这么好看的了。” 赵修海愣怔片刻,却将张芝麻推离自己的怀抱,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来,用两只大掌牢牢抓住她的肩膀。 “芝麻,如今有几条路子,我说与你听。” “其一,我先纳你做贵妾,然后安排文馨病逝——你不用觉得害怕,杀妹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之后我扶你做正妻。这样的话,我们现下便可相守在一起,不用等许久。” “其二,我先令她病逝,过上一年半载,我娶你进门做继室。” “其三,我将她休弃,然后迎你过门。” 张芝麻讷讷欲言,赵修海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我知道,前两个很是委屈你,因为依着旧俗,纵她死了,你也得对她执妾礼,她何德何能,你又何其委屈。所以这两个想法都不妥当。” “现下看来,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她休弃,堂堂正正将正妻之位给你空出来。”顿了顿,赵修海眼神一暗,“终究还是委屈你了。若早知有你,我多等几年又何妨?” 张芝麻摇了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些便都算不上委屈。况且我自己也是嫁过一遭的。在这一点上,咱俩谁也不必自责,也不必挑剔对方。只是,最后一条,你会遇到什么阻力吗?” “怕是我的先生会有些微辞,他这一声爱名如命,未必愿意有个休妻的弟子。我会寻时机同他讲明此事。” “可是,我想选第一条。”张芝麻认真说道,“我现在就想同你日日守在一处过日子。且将来家中祭祀,必定不会把她放上牌位,我又何须对她执妾礼?” 赵修海叹气,“别这么着急做决定,你我都再好好想想。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我们还要出门。” 张芝麻“哦”了一声,攥着他的手指揉搓许久,这才撅着小嘴走了。 翌日清晨,两人早早用了饭,同去看过赵春云后,便奔着马厩去了。 天已经很凉了,步行不觉得有什么,若是骑马带起风来,还是挺冷的。 赵修海一再劝她,“还是乘马车去吧,不然必定会被风吹得头疼。” 张芝麻纠结,“可我也想畅畅快快地跑回马。” “待明年暖和了,你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行不行?” 张芝麻用鞋子踢着脚下的土块不肯应声。赵修海只好认输,“罢了,都依你,只一会儿腿疼或是觉得冷,你可别后悔。” 说是这么说,赵修海到底拿了两条披风来,自己披上一条,另一条则兜头将张芝麻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骑着马一路出了城又奔着张芝麻娘家下洼村而去。 未出城前,枣红大马小步朝前跑着,马蹄拍打着青石,发出“得得”的声音。张芝麻觉得不够刺,激,嘴里时常问着,“我们多久才能出城?” 赵修海只好不停地答她,“别急,快了快了了。” 待出了城,张芝麻便赶紧催着赵修海,“快些,再快些。” 赵修海只好不断令马儿加快速度。 起先张芝麻兴奋极了,甚至还想撅起嘴里吹几声口哨,可惜没那技能,撮弄半天也没发出半句声响。随着速度渐快,她终于开始吃不消了。 以往从未骑过马的张芝麻这才知道骑马并不是一件多么潇洒的事情。 那风吹的,都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被闪了舌头。两条腿也是又酸又疼。 赵修海感觉到怀里小人僵硬的身体,连忙缓了速度,座下的枣红大马由奔跑变为小跑,张芝麻这才有机会喘了一口气。 “怎么样?有没有后悔骑马出来?”赵修海笑问。 张芝麻只顾得着把五脏六腑挪回原位,哪还顾得上答他。 二人一骑遂闲庭信步一般,慢慢地奔着下洼村去了。 刚要进村时,张芝麻赶紧喊停,“咱们别走这路,那边有条小道,咱们顺着小道过去。” 赵修海便依言将马催上了小道。 那小道蜿蜿蜒蜒,竟通上一道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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