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从袖子里取出卷宗来,递给了胤禔。 胤禔满脸疑惑地看着胤祾,他接过卷宗,打开一瞧,等瞧清楚卷宗所写内容后,瞳孔不由得收缩,“这是?!” “没错,大哥,这正是证据。”胤祾唇角勾起,狡黠地说道。 胤禔看着胤祾,两人对视片刻后,胤禔放声大笑,他拍了拍胤祾的肩膀,“好,好小子,你现在果真是长大了。” “大哥过誉了。”察觉出胤禔的生疏变淡了后,胤祾满意地谦虚了一句话。 数日之后。 京师流传起一条打油诗来,这首打油诗朗朗上口,街边小巷的孩童都能学着唱。 “说东边有个李丁山,他不识文来不会武。爹娘看了都摇头,如今却当了大官。这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银钱在作怪。这银钱真厉害,能叫蠢猪当英才。” 这打油诗不伦不类,可是一传唱起来,却是没几日就京城里人人都知晓了。 素来好事的御史们听到这首打油诗,哪里能坐得住? 他们纷纷去查询这打油诗的来历,这一查,便查到了工部李丁山头上去了。 当天下午。 十几道奏折如雪花般飞向了康熙的桌子。 康熙看了奏折,面上便是一青。 等到次日。 早朝时分,李德全才刚说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便有御史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这站出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郭琇。 郭琇此人,性格刚正不阿,他又是朝廷的老臣,二十七年就曾经上疏奏过河道总督靳辅和明珠,名声在外。这次他听闻那街边小巷的传闻,便早早命人去调查情况。 一经确实过后,郭琇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奏折。 “万岁爷,微臣有本要奏!” 郭琇年纪不小了,都是耳顿之年的人了,声音却中气十足。 “郭卿要奏何事?”康熙问道。 郭琇手持着笏板,他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微臣要奏太子殿下行为不端,利用监国期间,万岁爷不在京城,做出买官卖官的行为。” 胤礽脸色一变。 他当下下意识地呵斥道:“你满口胡言!孤岂能做如此之事?” “太子殿下且别急着反驳,此事即便您不知情,可未必与您手下毫无关系。” 郭琇语气丝毫没有变软,他铿锵有力地说道,“现如今京城都传闻,连个不识字的白丁都能当官,怕是迟早有一日,只要有人给够钱,连公猪都能当官了。” 郭琇这番话何等辛辣,却叫那些御史们心中大叫痛快。 其他阿哥们心里头也跟大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似的,从心里感到舒服极了。 “朕已经看过奏折了。” 康熙说道,他语气郑重地说道:“郭卿尽忠职守,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来人,把李丁山传上来。” 胤礽脸色微变,这事他还着实并不知情。 虽然买卖官职的事是他默许的,可他每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对这件事一一过问? 胤礽不由得朝索额图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 他身处宫中,外头发生的事岂能都知晓? 索额图本该把这件事告诉他才是,然而,索额图的懵逼和震惊半点儿也不比胤礽少。 他这些日子也不轻松,凌普一死,好些事情他都得重新安排,这一忙,就忽略了外头的变化。 而底下的人估计是觑着这两位大佬都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个还对凌普的死心有余悸,岂敢再闹事? 这一下子,却是被胤禔和胤祾等人有心算无心了。 李丁山被押着走上金銮殿。 他两腿颤颤,几乎都快站不住了,与其说他是走上来的,倒不如说他是被拖上来的更加恰当。 “你便是李丁山?” 康熙平静地问道。 李丁山怕得牙齿直打架,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罪臣正是李丁山。” “哦,你自称罪臣,那你有何罪?” 康熙反问道。 李丁山胆子本就小,现如今又是以罪人身份登上金銮殿,早已吓得胆子都破了,他慌不择话地说道:“罪臣错在不该买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