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一面又恨不得生啖了那些贼子的血肉。 “一共十一人,他们这下倒是伤筋动骨,直至次日傍晚才被一一挖出来,眼下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全都老实下来了。” 元承晚仍是听的揪心,若裴时行并非如此善断…… 她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那你阿兄便是趁这乱子才脱身,去了陇西?” “正是。阿兄要我来扮作他,不必做些什么,只消作出一副受了恫吓打击的瘟模样,每日恹恹养病,蒙骗过旁人耳目便好。” 裴无咎的确很对得起他阿兄,戏都做到了实处。 素日音言容貌都仿着裴时行不说,还特意用妆膏涂抹出了消瘦病态;不止如此,连当地官员每日孝敬到官驿,一笼笼泛着油花儿的乳鸽汤红枣羹也一并消化。 致使他此刻再想起前几日,喉头亦开始翻涌呕意。 “无咎,劳你奔波一趟。” 长公主眼中透露出些长嫂的关怀,盈盈笑开,望着这窜了个头,只一年不见便高过她的少年。 “殿下哪里的话,我本就是闲人。” 难得不必对着旁人做戏,裴无咎又露出素日那副混不吝的笑容,周身的倜傥气质一下放出。 这下倒是与裴时行全然不似了。 元承晚笑道:“那你就听你阿兄的嘱托,安心养病,余下的事有我来安排。我到此的消息也不必传给你阿兄。” 她对上裴时行时总同他打闹不断,两人凑在一处便都不由自主幼稚起来,可真对上外人,谁人也不会忘记,元承晚亦是独当一面的长公主。 此刻轻声慢语地说出这番话,亦教裴无咎心头生暖。 只这个长手长脚的少年郎赧然地摸了摸脖颈:“对不住嫂嫂,我方才已将你至此的消息传信给阿兄了。” “嗯?”元承晚倒是有些诧异,“你们素日如何传信?” “用我们裴家驯养的隼,阿兄在陇西,与我只消一个昼夜便可通讯。” 隼极为桀骜,难以驯服,却又生来强悍,目力过人,有根基的世家的确是会使专人倾力驯养,将隼用以传信。 她并不想令裴时行牵挂,不过既然已经传出,便也不必苛责这小郎君。 “无妨,无咎这些时日辛苦了,眼下便由本宫来替你。” 她一双美眸都弯出柔软光芒,几乎同平日与阿隐说话一般温柔。 若这副模样教裴时行亲眼看见,说不定要酸的跳脚,复在心头给裴无咎也记上一笔。 长公主在官驿安顿下来的隔日,凉州刺史张策端的夫人杨氏便登门拜访。 前番陇上官场动荡,上一任刺史便是因了贪墨盐铁被晃了下去,如今局势未明,各方都不大敢将自己的人马安排到这个位子上。 故而这正四品下的陇上刺史之位倒成了个悬职,最终亦是由吏部自陇上郡中点了名中庸县官补上来的。 这位新刺史从前只是新安郡的长史,此番平白捡了肥缺,连他家夫人行走起来都步履带风,面上放出些别样的光彩。 杨氏自己出身不高,当年嫁与张策端已算得高嫁,如今贸然成了四品大员的夫人,言行之间貌似还有些不稳重。 端看眼下,她自落座便将一双眼落在元承晚身上,细细瞧了一遍又一遍,这目光说不上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