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却总归叫人不自在。 武婢颂青架势沉沉,立在长公主身后,英气的剑眉微微蹙了蹙,咳声示意。 杨氏这才笑开来: “天爷哟!殿下恕臣妇失礼,我活到半百岁数,从没见过这样天仙儿似的人物。” 她口音带些陇上的腔调,说起话来也不似京中贵妇含蓄,却并不叫人生厌。 元承晚也笑应她:“夫人过奖。” 她素手轻轻搁下茶盏,又蹙眉苦恼道: “本宫来此乃是受了皇兄旨意,只是郎君既无大碍,休养即可,本宫亦是无甚趣味,夫人可有什么去处,带本宫一道去看看?” 言语间活脱脱一个毫无心机的京中纨绔儿。 连此番至陇上亦是受了皇命,为的是替皇帝拉拢臣子,被摁着头送来的。 杨氏仿佛并未察觉,只受宠若惊地笑道: “咱们这地界儿荒得很,怕入不得贵人眼,只是臣妇明日要去济恩局施粥送衣,殿下可愿同行?” 元承晚自然笑应。 张策端平白无故捡了天大的便宜,杨氏作为官夫人,夫君甫一上任,前院要烧三把火,她在后宅也该帷幄交际。 如明日一般的搭棚施粥便是这些个官夫人最惯常的路子。 她既然决意前来,皇兄自然不放心她两眼一抹黑,长公主已然自皇帝那处粗粗知晓了些陇上的内情。 裴时行此番离开所为何事她并不清楚,但元承晚知晓,裴时行必然还安排下另一群人,正暗中潜游某处,为的是搜寻陇上私兵。 她昨日令裴无咎调集了陇上各郡县的账簿,希望自其中找找线索。 毕竟,若陇上当真有贼子胆敢在暗处铸私兵,那至少铁和煤的产量有蹊跷。 铁自是不必说,煤烧熔而闭之成石,经炼化为焦炭,用于锻金,可使兵器更为刚强坚硬。 这焦炭锻金之法受户部、兵部和工部三部共同把守,她亦只能知晓这一星半点的奥秘。 可终究难以查出头绪。 故而,若有如杨氏一般的当地人带路,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杨氏为人豪爽健谈,她也似乎是极喜欢元承晚,同她相谈甚欢,整整叙了一个午后。 待送走了杨氏,长公主起身回后院,欲要去看望她那卧病在床的柔弱“夫婿”。 却发现裴无咎正自隼足上拆解信条。 那隼遍身羽翼灰褐,翼上生有暗色纵纹横斑,见元承晚入来,一双锐目牢牢锁住她,浑身羽翼耸张,已然作出攻击态势。 被裴无咎喝止一声,便又乖顺下来,极有灵气。 长公主急急迎了上去:“无咎,如何,可是你阿兄来信?” 裴无咎已扫视过字条内容,起身呈递给元承晚:“正是,殿下请过目。” 不到亲眼见到裴时行的那一刻,长公主终究牵肠挂肚,可此刻连他亲笔书写的三言两语,亦成了可以慰她惊惶心怀的灵药。 她葱白的指接过字条,细细查阅,连目光都透出几许柔情。 可片刻后却面色酡红,抬指揉皱了那张条子。 “你……你阿兄便只写了这一张条子吗?” 就为了这,便让隼无辜飞了一夜? 裴无咎仍是恭敬道:“正是,只这一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