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连夜快马赶回金陵,天还不亮,城门已经关了。 元庆掏出令牌,“陈将军!”守城官兵立刻打开城门让他入城,陈将军顺路就去把相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薛丞相的枕头旁边,找到了叆叇。 将叆叇揣好,他还细心地撒了一点琉璃碎片在地上,伪造了叆叇破碎现场。 按照薛相这眼睛,估计只会捧着碎片流泪。 此物难得,元庆担心给林举人引来麻烦。侯爷做事不瞻前顾后,那是因他身份在此,自幼未受过牵制,元庆却不同,他须得考虑后果。 天大亮了,元庆就去了唐孟扬的府上。 这个四品大学士府,竟在金陵最好的那几条街衢上。元庆作平民打扮,并未亮明身份,只说有封林公子的信要送给唐大人。 小厮开了门,和气道:“兄台,我家大人去上朝了,您等会儿再来吧。或者您将信给我,我交给我家大人。” 元庆摇头:“叨扰了,我等会儿再来。” 他正欲暗中潜入探探唐大学士的虚实,便听见隔壁的府上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大人,大人!放过孩子吧,孩子还小!求求你了!” “陛下有令,在家中行巫蛊之术者,一律抄家!夫人你就老实跟我们走吧。” “不是的,不是我家郭大人行巫蛊之术,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关着房门养蛊,想要害赵氏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们郭府家眷没关系啊!” 刑部办案抄家,路过之人,都躲得远远的。 元庆循声望去:“郭府,户部侍郎郭懋?” 文泰帝中蛊一事,他也知晓,却没想到皇帝因此滥杀无辜,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 看着郭府上下被全部抓走,他心底唏嘘万分。 元庆不再多想,悄无声息跳进唐府院墙。 这宅院不大,前宅后院,丫鬟仆人更是稀少,荒凉的池边亭中,坐着一弱不禁风、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在弹琴,弹得凄凄切切,伤春悲秋。 没有侍妾,后院里反倒养了个妖男。 元庆一动不动,坐着观察,观察到了巳时一刻,唐大学士坐着马车,下朝回府了。 那弹琴的妖男,一听大人回府,急忙回房梳洗,一番浓妆艳抹,娇弱地迎了上去:“爷今日大人怎么下朝这么早?” 唐孟扬坐在椅子上闭着眼:“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薛相丢了叆叇,认错了陛下……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爷说出来,奴才好为您分忧解难呀。” 唐孟扬只是摇头,任由他给自己捏肩膀,忽又想起什么来,睁眼道:“等下你就收拾东西,去城外庄子上避一避。” “怎么、怎么突然让奴才去庄子了?” 唐孟扬一拧眉:“京里抄了多少官员了,你没瞧见?” “瞧见了,郭大人府上亲眷今日就被全抓走了,奴才好怕的,都不敢去瞧。” “最近情况特殊,连户部侍郎都……薛相今日为郭大人求情,陛下大怒!罚了他三个月俸禄,这样大的动作,若是隔天抄到我府上,将你逮出来!传出去了,有损爷的名声!” 两人举止暧昧,是何关系一目了然,看得元庆猛男皱眉,一身恶寒。 都是断袖,这唐孟扬断的,怎么和他家侯爷完全不一样! 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