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门的小厮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 唐孟扬看过去:“什么事?” “方才,有一人来送信,说是林公子让他来的,您之前说过,林公子的信,要特别留意,小的……刻来禀报您了。” “是子葵的信?”唐孟扬站了起来,面露喜色,“谁送来的,他人呢?” 不多时,元庆就再次登门拜访,规规矩矩走的正门。 他昂首挺胸,负手而立,颇有些趾高气扬:“我在行止观修行,回金陵办差,林公子托我送信给你,他说有些东西存在你这儿,让我给他带回去。” 陈家兄弟常年不在京中,唐孟扬只随意瞅了他两眼,并没认出这竟然是镇守关内的大将军,他手中快速地拆了信,信不长,他一会儿便看完了,思索片刻道:“怀甫贤弟要的东西,我过几日休沐,亲自送去行止观给他。” “那不行。”元庆微笑道,“林公子交代了我,要将信上提到的东西,都带回去给他,那在下就一定要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唐孟扬闻言,复而抬眼看他。 元庆身上的气质非同一般,收敛起来的杀伐果断,浑身绷得像一把剑似的。 唐孟扬心底直犯嘀咕,并未一口回绝,让人去库房将琴抱来了:“麻烦兄台你带回去给怀甫贤弟吧。” 元庆双手接过琴抱住,动作小心,又道:“还有呢?” 唐孟扬:“你看过信了?” 元庆摇头:“听他说的。” “……还有个盒子。”唐孟扬只得让人去库房找来,“兄台,帮我给怀甫贤弟带句话,说我过几日去行止观探望他,不知他眼睛好些没有?” 元庆没吱声,抱着琴盒和小木盒就走,半点都不想和唐孟扬多接触。 末了,元庆又按着侯爷的吩咐,去买了笔墨纸砚,云南王府富可敌国,萧侯爷不差钱,一切让他买最好的。 办完差事,是六七日后了。 这些天里,林子葵每日上午在清心阁,有灵泊道长为他念书,下午,萧复还会陪他念书,当然,这一会儿工夫,林子葵总是心不在焉的,故此他不太让萧复给自己念。 到了晚上,就换墨柳了。 天气越发冷了,洗心堂的炭只剩最后一点,入夜后,林子葵就唤墨柳到床上来:“墨柳,你来,跟我一块儿睡,两个人睡着暖和。” 炭盆被屏风围在床边,微弱地亮着橘红的光芒,主仆钻一个被窝,墨柳冻得直发抖,脚碰到林子葵的脚了,道:“公子,你身上好冰的,我起来给你烧个汤婆子吧?” “不了,这么晚了,你要去挑柴烧火,不烧了,等烧好汤婆子,你都冻僵了。” “不碍事的,让我去吧,我不怕冷。” “不怕冷你抖什么,不去了。”林子葵深深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哄着书童,“快快睡觉,睡着了,就不冷了……” 墨柳年幼,真将林子葵当哥哥看待,闭着眼就钻他怀里了。 那炭烧到半夜就烧干净了,外头风声呼啸,窗户被吹开了,墨柳半夜被冷醒,起来关窗,看见外头刮了雪,一地的银霜,和月光一起盖在桂花树上。 他冷得根本没心情看初雪之景,急忙将窗挡上,墨柳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裹上,回头看见公子蜷缩着睡,于是他就将那件二姑娘送的“兔裘”给公子盖上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