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备轿撵,去钟粹宫。” 荣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又去钟粹宫? 钟粹宫,陈以祯出来迎接皇上的时候,心里也在偷偷数手指,这个月皇上来这边的次数好似有些多。 三次还是四次来着…… 迎上去,陈以祯恭敬给他行礼,“参见皇上,皇……” “不必多礼。”没等她行完礼,皇上便伸出手,让她站了起来。 他背着手站在原地,见陈以祯欲要吩咐双姝上茶,率先开口,“不用上茶了,其他人侯在外面,皇后跟朕进去。” 说罢,他背着手,一马当先进了殿里。 陈以祯诧异,不过思虑一瞬,便应了皇上的吩咐,让所有人都守在门外,她自己,跟着皇上进了里头。 皇上已经自觉在榻上坐好了。 陈以祯无声咕哝,她也想坐着啊。 “坐吧。” 陈以祯猛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皇上平淡地眼示另一边,虽说不甚明显,但的确是让她坐下的意思。 陈以祯当即欣喜,欢快地道了声谢便赶过去坐了下来。 皇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淮南贪污案吗?” 陈以祯愣住,她想了想,问他:“皇上是指淮南水患那次?” “对。” “臣妾自然记得。”她不仅记得,还记得很深刻。 “你,朕记得那时候你率先提出要说服你伯父,要彻查那次水患贪污案,你,为什么那么做?” 陈以祯茫然不解地看他,不懂他为什么将老几年的事情翻出来了,“难道,臣妾做错了?” “没有,朕只是很疑惑,你应当知道,当年那场大案,你陈家也有许多近系官员落马,你可曾想过?” “臣妾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必要想那么多,那是事关一方苍生的大事,不是一方的利害荣辱可以囊括的,臣妾只知道,任何的政坛倾轧都不该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陈以祯老实回答。 皇上眼神渐渐温柔下来,他望着她,许久许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朕还记得,当时陈为识主动进宫面见朕请罪,你为什么让陈为识来找朕?” 他是镇国公府二公子,地位何曾崇高,别说认罪,便是不认罪又有谁敢说什么,何况他当时身体没好,便被陈以祯逼着来进宫面圣,亲自交代罪责,还说,任由他惩罚,她当真以为,他顾忌着陈家的势力,不会对他做什么? 虽说,他的确对他轻拿轻放了。 陈以祯瞪大眼睛看着他,许久,她轻扯嘴角,艰难道:“皇上,您怎么将老黄历翻出来翻来覆去地问?” “何况,这个问题,您当年不就问过臣妾吗?” 是吗?皇上怔住,当年的记忆一片混乱,他早已忘了有没有追问过这个问题。 所以,“你当时怎么回答朕的?” 陈以祯低下头,轻声道:“没什么,做错事就要受惩罚,天经地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皇上凝神望着她,眼神认真,抿唇不语,她垂着眉梢,额头光洁,睫毛纤细浓密,鼻头一滴汗珠晶莹剔透。 “如此,朕知道了。”皇上站起身,偏头望她,“你好好休息。” 皇上离开了钟粹宫,回到了御书房。 他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回忆当年,虽说陈以祯回答了,但他却直觉当年她的回答不是这个。 但究竟是什么……他想不出来。 怀揣着这个疑惑的皇上晚上入睡后,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当年。 当时,他回到后宫,事情有了眉目,心情十分痛快开怀,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带着一众奴婢和篓子出来捉知了的皇后。 看到他,她身形纤然地过来请安。 皇上好奇地望着她身后大大小小的工具,问她:“这是做什么?” 陈以祯皱起鼻头,懊恼道:“睡个午觉,那些知了斯拉斯拉地叫,烦死了,我要将它们捉下来,烹炒着吃。” 皇上惊奇,“那个东西还能吃?” “那是自然,皇上不知道吧。”她得意地昂起脑袋,阳光下,眼角眉梢瓷白得直晃人眼。 皇上老实摇头,“不知道。” “那等我捉下来,我请皇上一块品尝。” “好。” “皇上,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捉?”她跃跃欲试地邀请他。 皇上犹豫了会,缓缓摇头,“大庭广众,有失体统,算了。” 陈以祯无奈地对他翻白眼,旋即,她摆摆手,叹气道:“算了算了,那我自己去了。” 她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