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站在门前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一言不发,返身进屋,关上了门。 那扇门关上,金明池瞥了一眼扶风:“你吃呛药了?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大人对他这位义妹是什么心思。” 扶风忿忿不平道:“我看出来了,就因为我看出来了才生气。咱们大人是何等人才,哪家姑娘若是被他看上,都该烧香拜佛,欢天喜地才是。她可倒好,跟个木头似得,瞧把大人拿捏的,跟失了魂似得。” 金明池张了口,又闭回来了,摇了几把折扇,没好气道:“行了,你懂什么,别跟着瞎掺和,等哪天她成了丞相夫人,小心吹枕边风,给你小鞋穿。” 江怜道:“我看任姑娘是个厚道人,刚才扶风那么过分她都不生气,她不会这样做的。” 扶风白了他一眼:“你看谁都是好人。” 江怜还待争辩,被金明池拦开。因寝房里的灯灭了,三人暂时息鼓休战,各自守窗守门,抱着剑如临大敌般。 …… 寒风呼啸了一夜,到天明时,飘起了碎碎细雪。 文旌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要亲自送舒檀回镇远将军府。 任遥躲在卧房里研究了会儿针线,心思飘忽,总忍不住想昨天晚上的事。文旌好像话有深意……她越想越觉得乱,心乱如麻,连坐也坐不安稳,背着手在茜纱窗前来回踱步,最终把思绪放在了思寤上。 那把剑什么都好,就是给人感觉有些冷,缺个剑坠。 任遥心想,得给它配个喜庆些剑坠。 她捉摸了一番,从妆台里找出一个木雕小坠子,这是用菩提子雕的,锈红色,用红丝绦拴着,指甲盖大小,是个活灵活现的小猫头。 任遥放在阳光底下仔细观赏了一番,心想,又可爱,又喜庆,改天一定要把它给文旌,让他拴在思寤的剑柄上。 外面总传他冷厉可怖,没准儿就是因为他从装扮到佩饰都太过冷。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冷香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姑娘,冯公子来了。” 任遥心思一凛,忙反应过来,大声道:“不用进来,有什么话隔着窗说就行。我们不熟!” 她至今还记得文旌撞到她和冯元郎离得近时那怒气隐隐浮动的模样,文旌向来不喜冯元郎,虽然今天他出去了,可就怕万一,任遥可不想旧事重演。 罕见的,冯元郎竟十分识趣,没多做纠缠就自觉地走到了窗前,隔着一道细菱格茜纱窗,垂头丧气道:“阿遥,我心里总是不安,害怕……害怕二公子,哦不,是丞相,他会报复我。” 任遥没所谓道:“他只是不喜你,你躲着他些就是,你又没做什么得罪过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来报复你?” 窗外沉默了片刻,冯元郎喟叹道:“我还真得罪过他,挤兑过他,欺负过他,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第8章 情敌 任遥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冯元郎与文旌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结。 “我就是犯浑,看不得文旌……文丞相当初总是那么一副清冷模样,再加上他不让你跟我亲近,我一时生气,就挤兑了他两句。” 冯元郎那灰暗的面容被窗框上的格子隔成一块一块的,显得愈加颓丧:“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嘴坏,过后其实心里没什么的。当初文丞相去了北疆,失了音讯,我还担心了他许久呢。不然我也不会求着我爹派马队去北疆寻他,都是一块长大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任遥没好脸色地隔着扇窗瞪了他一眼,心中登时五味陈杂。 文旌自幼便生得一副芝兰般的好相貌,又兼之天赋异禀,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门第出身,可任遥知道,若是他家中未遭变故,他的血统身世足以盖过这京中大半的世家勋贵子弟。 便是这样一个清风皓月般的公子,向来孤高冷傲,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因为她而受过这等屈辱。 任遥知道,冯元郎说的那些话纵然他自己没放在心上,又或许换一个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对于文旌而言,却是字字诛心。 他有他的清高与骄傲,怎受得了这般侮辱? 想到这儿,任遥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剜了冯元郎一眼:“你心里当然没什么,出言不逊的是你,欺辱人的也是你,难不成你还会觉得难受委屈吗?我看呀你就是欠,二哥如今怎么报复收拾你都是应当的,你活该!” “别呀!”冯元郎哀嚎道:“阿遥,咱讲点道理。当初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