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并不是病重去世,可她却听信了温王的话,认定了那丫鬟背主。 洛茜抿着茶水,眼中多了一分湿意,她越回忆,越觉得心中恨意多上几分,前世她听信小人之言,竟在最后身边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可悲可笑。 明明夏日灼热,她在这屋子里,却觉得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凉意,就像是在那冷冰冰的冷宫中,沁人心脾的凉意。 碧玉迟疑的声音唤醒了她:“小姐,茶水凉了,奴婢给你换杯新的吧。” 洛茜垂眸,又恢复清淡的模样:“没事,你先下去吧。” 夏日炎炎,即使屋里放上了几盆冰块,也让人觉得热得慌,软榻上,洛伊儿罗杉半褪,斜靠在塌上,她一手支着头,垂眸看向手心,只见她食指微挑,上面绕着一圈红绳,红绳下方挂着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 窗户开了半扇,她倚在窗边,阳光透着树叶缝隙中斜射下来,在她侧脸上投上一层柔暗的光,又似隔着一层薄薄的云雾般,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玲珑轻步走进来,见这副情形,脚下一顿,就见窗边人有了反应,她收了手心的玉佩,将眸光看向窗外,轻柔的声音飘过来:“什么事?” “五小姐回去后,差些和大小姐打起来。”玲珑将落云阁那边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尤其是洛樱的那一番有关清姨娘的话。 洛伊儿轻笑了下,透着莫名的意味:“五妹还是这般天真。”不过,她也想知道,若是洛樱真的为难清姨娘,洛茜又该怎么办? 玲珑低着头,又迟疑地说起另一件事:“小姐,青灵传来消息,她最近越发不受大小姐待见了,她想知道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洛伊儿的动作一顿,一双美眸轻柔地看向玲珑,却让玲珑觉得心底泛起一丝冷意,就听见她似含着笑的声音:“她身为大姐的奴才,自然要有奴才的样子,这衷心的奴才受了冷遇,自然是委屈不解的,也不怪她心急得乱投医,问到我这儿来了。” 她偏头看向玲珑,嗓音越发柔和,似乎带着些许心疼:“玲珑还是心太软了。” 玲珑浑身打了个寒颤,她垂着头低低福下身子,尽量平稳着声线:“奴婢知错。” 洛伊儿收了视线,随意拨弄着桌子上的玉佩,终于淡淡问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奴婢知道,”她漠然着神色,轻轻地吐出四个字:“物尽其用。” 洛伊儿眼角泄了一分笑意,就在玲珑舒了一口气,以为此事过去了时,屋中才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下不为例。” 玲珑面色一凛:“是。”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午膳送来了。” 洛伊儿敛眉将玉佩放进荷包中,锁在梳妆台上的盒子中,才绕过屏风走出去,玲珑在一旁伺候着她用膳,饭后,她似突然想起来一样,侧头吩咐: “让人去落云阁一趟,让大姐别忘了三日后要去赴赏花宴。”既然已经闹起来了,那她就再添一把火,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 有丫鬟服了服身退出去,玲珑扶着她站起来,担忧地念了一句:“小姐这两天吃得越发少了。” 洛伊儿摇摇头、眼底似泛起一分乏意:“天气烦热,无甚胃口。” 玲珑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劝。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穿着粉色衣裳、扎着两个小髻的女子打帘进来,服了服身子:“小姐。” 洛伊儿让她起来,含着笑意问道:“这么急做什么?” 粉色衣裳的女子、也就是红豆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嘟囔道:“小姐,南苑那位今儿又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 红豆挑着话,将事情说清楚,原来是那苏姨娘入府两年后也没有身孕,今儿个请了府外的大夫进来,一查,就查出她身子于子嗣有碍,她那不饶人的性子,自然又哭又闹了起来,弄得人仰马翻。 侯爷刚办完公回来,就被西苑那边请了过去,苏姨娘抽抽噎噎哭诉着,是楚氏害了她。 红豆轻哼了一声,不满嘟囔道:“她就是仗着咱们夫人脾气好,搁哪家后院,会让一个妾室过得这么自在?偏生她还忒不知足。” 她说得起劲,一旁的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