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眉宇间紧紧锁了起来。 南樯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转头面带疑惑的看了袁方一眼——可能在她心里,这个拿着简历的面试官才是她认为需要听从安排的人。 袁方立刻上前示意:“这位是疗养院的杜院长,特邀面试官。” 南樯终于点了点头。 只见她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的双肩书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根橡皮筋,一只钢笔,以及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她先咬着橡皮筋把头发干干净净束拢至脑后,接着将笔记本摊在走廊的凳子上,最后俯身蹲在凳子边,一笔一划认真写起来,仿佛小学生一般。 睫毛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投下阴影,方才牙齿咬过的痕迹还未散去,嘴唇微微泛着红晕。 袁方注意到,杜立远拿着简历的右手在轻轻发着抖,她还从没见过眼睛那么亮的杜立远,几乎要灼伤人了。 字写好,南樯站起来,双手将本子递给了杜立远。 杜立远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牢牢盯着她的脸看,看了很久,仿佛要将她看透看穿拆骨入腹一般。 南樯脸红得犹如滴血的番茄,她再次转头去看袁方,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求助。 “院长觉得这位姑娘怎么样?”袁方觉得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不得不出声打破这诡异,“您看要不要让余先生也见见?” 她的意思是如果入得了眼,就让南樯进入下一轮的终面,这当然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杜立远的回答几乎毫不犹豫的。 “不用!”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她的字很好,做看护可惜了,来给我做助理吧。” 将简历放进袁方手中,他深深再看南樯一眼,转头大步流星离开。 这天傍晚,s市某栋不起眼的居民楼里来了位难得一见的客人。 来人爬上了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的楼梯,打开了那扇很久没有打开过的门。 房间里的多数家具都被搬走,余下的也都被盖上了好几层床单,看得出来,这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他熟门熟路走到最里间的次卧,那儿有一个大窗户,曾经的翻飞起舞的白纱帘早已变成灰色,丝丝缕缕透出昏黄光线。窗框下有一张巨大而笨重的实木写字台,为了保护桌面,上面曾经压着一块厚厚的玻璃。 来人找到玻璃的右下角,用指腹抹掉那块的陈年积灰,于是,一小段《黄庭经》的临摹字模模糊糊显露出来。 像,真像。 来人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顾不上一身干净衣服,他就这么瘫坐在写字台前的木椅上,扯开衬衫领口,吐出半口长气。 眼前隐约浮现出一张潋滟的小脸。 “阿远!老师说这段再写得不合格就不许我回家吃饭了,怎么办呀?” 少女娇嗔的话语耳边响起,清脆稚嫩。 他扬起头,闭上眼,脸上是如获至宝的心满意足。 一切仿佛是昨天。 第二章 起点 考虑了整整两天,袁方终于还是给圣心疗养院的人事部经理打了个电话。 “您说那个助理啊?”人事部胡经理接到电话,乐呵呵的,“院长已经说过了,这几天会过来一个新人,我们都在安排工位了,还麻烦您把她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 袁方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杜立远的行动竟然这么快。 这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虽说疗养院的大比例股份和经营权都在杜立远那儿,但圣心名义上仍然属于集团,至少目前还没分家。杜立远插手了大老板的招人计划,稍微有些不妥,不过那个姑娘也不是什么非留不可的人才,袁方本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这两天她担心的,一直是另有其事。 惴惴不安的虚浮,山雨欲来的焦虑,已经让袁方连续失眠了两个晚上。 算了,听天由命吧。 袁方打开邮箱,将南樯的简历和联系方式都发了过去。 也许就像老白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她杞人忧天呢?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安慰自己道。 接完圣心疗养院人事部的电话,南樯沉默了。 “面试过啦?”舍友周容放下手里的泡面碗,满脸窃笑朝她凑过来,“请客请客,吃顿好的啊!” 南樯回过神来,朝她柔柔一笑:“好。” “不是说去给一个老太太做看护么?怎么我听见你在电话里说什么院长助理啊?”周容显然十分好奇,毫不避讳自己刚才偷听电话的不妥,“怎么突然改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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