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想了想,她眨眼忍下了,反而笑吟吟地说道:“哀家就是要走,你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这一方榻,还塌了,哀家留下来做什么?” 苏探微沉默半晌,她以为他不会说话了,起身去床下拾自己的纱衣,稍稍一弯腰,便觉得闷闷胀痛,眉心稍蹙,身后贴上来精壮滚烫的身体,将她双臂环住。 太后娘娘一定,肩膀上搁上了他的下颌,他收紧了一些臂膀,将她抱在怀中。 “苏太医今晚很不一样,”姜月见想了想,朝后摸摸他脑袋,给出评价,“很黏人。” 曾经,那个太和殿中瞧着清贞自傲、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青年,怎么就变了呢。她还以为,他无情无欲,不好勾搭呢。 姜月见思忖片刻,回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钓上来的。 他低下了面容,薄唇贴在她肩颈的皮肤,伴随呼吸,滚烫蔓延。 声音也因为这样堵着,变得有些沉闷:“臣有宰辅之才。” “嗯?” “请太后娘娘相信,臣会有一日,在自己的府邸接见娘娘下榻。” 姜月见怎么觉得恁的好笑。这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他真的觉得,到了前朝,就是离开了她,所以依依不舍拉着她说这些话?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天真,天真到比楚翊不遑多让。 太后娘娘什么也不戳破,素手继续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哀家知道了,哀家等着这一天。不过今夜哀家确实得回去了,陛下那边,还不能让他察觉——” “他到现在还唤臣‘哥哥’。”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不满和委屈。 姜月见心都被他揉碎了,如此可怜见的,不得来哄哄? “那有什么,探微喜欢,哀家和陛下一同叫你‘哥哥’……” “……” 那倒确实是不用了。 姜月见稍稍推开他,将纱衣罩落,于门后拾起了自己来时抛下的披风,笼在身上。 “臣送太后——” 话音未落便被她打断:“不用了,玉环还在太医院外等着,哀家先走了,你这里还有一堆残局等着收拾,留步吧,哀家回了之后,明早着人来传旨。” 太后娘娘姽婳的影子,似山中的精魅,他眼力极佳,能看到她身外的黑袍,姜月见的肌肤极白,恰如月夜下瓦檐间的一捧积雪,清冷莹照。 苏探微停在床边,目不斜视,直至她整理好衣襟,伸手示意她留步,便彻底走出了清芬斋。 这一去,恐怕是私会再难。今后再见,便是在金殿之上,她是銮座之上雍容华贵的太后,他则是一旁侍立,连看娘娘一眼,都是僭越和失礼的六品小官。 她为他分一眼的神,都形同施舍。 这和仪王、隋青云之流一样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苏探微脚边是湿淋淋的肠衣,他皱眉看了一眼,两指拎起来,胡乱丢进了盥盆。 只有一夜了,索性不收拾了,他躺回了已经贴地的榻,闭目。 姜月见出了太医院偏门,玉环挑灯等候,看到娘娘归来的身影那一刻,心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苏太医依依不舍,不肯放人? 今夜是个特殊的夜晚,对于苏太医而言,这是个离别之夜,他的情绪只怕是会很失落。 而对于娘娘,这一夜普普通通的,要说有特别的地方,便是换了个地方私会。 但看娘娘芳泽柔加,更添红润的面庞,玉环咽下了快要出口的话,心里头却想着那一定是极痛快的一件事,怪不得有些女子会恨嫁的。 姜月见一手挑起玉环递来的长柄宫灯,将外披拢了拢,曼声:“回吧。” * 自从携少帝即位,做了太后,姜月见一改从前睡到日上三竿的陋习,天才放亮便起来了。 她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下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