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后面。 “你别压我,会长不高的。”李白加快步伐。 “你不该背我吗?”杨剪提溜着领子把逃跑的人拉回来,“我死了啊。” 李白不再反抗,还真撑住膝盖半蹲下去,回头瞪着他:“……上来吧,但你得承认自己活蹦乱跳的。” 可杨剪只是把书包挂在了他的肩上,凭那重量,李白猜测里面最多只有一本书。 “那不就得了,”杨剪不再东倒西歪,插上口袋领他绕过一个路口,拐到一条小道上,“干点怪事又怎么了,一不会丢钱二不会丢命,别人没干过的你就不敢?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 李白想了想,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但他竟然觉得好受了不少,杨剪说的没错,杨剪根本就不当回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重新琢磨方才种种,他不再才想了个开头就觉得喘不上气。 在这偌大校园里绕了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一栋灰色的六层板楼下,是杨剪的宿舍。他把李白带了上去,寝室在三楼,最靠近楼梯口的那间,门敞开着,两个室友正在里面收拾行李,地上摊开几个箱子,占满了过道。李白小心地跨过它们,跟踩梅花桩似的,站在最靠阳台的那个下铺跟前。 “你的床?”他看着那坨层次丰富的被子。 “是。”杨剪从床下拉出一个巨型黑行李箱,嘎吱嘎吱地拉开。他的行李构成十分单一,空间被衣服占了一半,写字台上几堆书本抱过来,就把另一半占满。之后,杨剪看着床上形状扭曲的那白花花一大团,开始发愁。 李白问:“要带走吗?” 杨剪看他鼻涕都要流出来了,给他递了卷手纸,“不想跑两趟了。” 李白擦鼻子只用了一节,他把用过的纸揣回自己口袋,抱起那团被子抖开,“能塞进去。”他说道,把被子对折两次,又颇为耐心地整理起箱子里乱堆的东西,当他把最后一沓画着复杂受力分析的稿纸在一条叠好的牛仔裤上压平,箱中堆积的物平面已经低了好几寸,就算放下那条厚棉被也能拉上拉链了。 “怎么样?”他扶着后腰朝杨剪眨眼,得意扬扬。 杨剪给他鼓了几声掌,接着就跑阳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李白刚想跟过去,就听身后有人叫,是杨剪对床的那个室友,居然还管他叫“同学”,说自己塞不动了,问他能不能也帮自己收拾一下。 “行吧我试试,”李白看看那堆狼藉,又看了看身后蒙雾的窗,天已经黑了,杨剪的影子透不进来,“十块钱一次。” 那位戴眼镜的板寸男一愣,又好气又好笑似的冲李白摇头摆手,而李白只是疑惑不解地瞧了他两眼,原地蹲下,用袖子擦擦杨剪箱子上的灰尘,又试着去挪,只能推拉,提是提不动的。这时身前有了动静,是杨剪从阳台上回来,手里还拎了一个和行李箱差不多大小的鸟笼。 笼子里是只猫头鹰,灰色掺黑的羽毛,铜币似的黄眼睛,锋利的爪钩紧包横栏,身形倒是娇小,脑袋还不比人的拳头大。 “上个月捡的,摔在空调外机上,”杨剪说道,“翅膀伤还没好。” “它好漂亮。”李白看得入迷,先前他只在科普画报上看过这种动物,总觉得冷森森的,很狡猾,没想到实物这么圆润,脸像小猫一样。 “拿着吧。”杨剪嘴角挂起点笑,把笼子交给李白拎,左手提上那只塞满石头似的箱子,穿过地上杂物摆出的迷魂阵。据他所说自家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两人一鸟从西南门出去,绕过畅春园,步行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一片老式家属区墙外。 那只猫头鹰不停地扑腾,笼子也被风吹得飘摇,李白干脆托着笼底把它抱在怀里,有点看不见前路,杨剪挡了他一下,他才没被入口的阶梯绊倒。 他们在停车棚边上的小超市里买了点吃的。李白在摆得紧凑的货架间挤来挤去,挑了一只冷冻三黄鸡,一包干香菇,剩到最后的两个土豆和一只青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