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旧事……” 青木是真愧疚自责极了,他不对,他竟给主子惹了麻烦。 不是早决定深藏情感,守在她身边,竭力护她,为她分忧解难的吗? 看她婚配许嫁,然后接手商号,诞育儿女,和乐一生的吗? 为何又要陡生波澜? 昨日一事犹如一道警钟,瞬间让青木清醒,所有浮动心思皆被理智刹时压下。 他要将这一切重新扳会他早已预设好的正轨。 好在,还来得及。 至于昨日之事,他思虑过后也有了一说辞。 “我并不是刻意盯着主子,只是……” 青木并不愿意欺瞒楚玥,这话他斟酌过多遍也说得也足够困难,他垂眸:“主子侧颜,生得和我从前一个阿姐有几分相似,所以我……” 十月初六,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大梁北境并不算安宁,有北戎虎视屡屡滋扰,赵太爷二十年前途径北边境的一村寨,发现整个村寨被抢掠屠尽,仅余一小男孩被藏在院里的空水缸内,饿急啼哭。 这个小男孩就是青木,二十年前的十月初六是他获救得到新生的日子,也全家乃至全族全村被屠杀的忌日。 楚玥恍然。 这事她是知道的,她曾听外祖父说过一下,难怪青木罕见议事走神。唉,这个阿姐不管是亲姐表姐还是邻居姐姐,反正都是一件徒留凄怆的伤心往事。 青木获救后大病一场记忆所剩无几,仅余那褪色的满地血腥,忆起,他不禁也闭了闭目。 楚玥安慰他:“逝者已矣,你莫过分伤悲了,你活得好好的,他们在天之灵见了,也是欢喜的。” 其实时间太久远,当时年幼,该伤心的早伤心过了,青木心智极坚,并未沉浸在旧事之中。 他睁眼,见楚玥面露心疼,一叠声劝慰,极关切:“……若遇上喜欢的女子,添上一二儿女,也是极好的。” 天伦之乐,才是弥补这种伤痕的最佳方式。 不过青木摇了摇头:“主子也知,我不欲成婚。” 他命太硬了,哪怕在认识楚玥之前,都从未有过成家的念头,赵太爷做媒他都一口回绝了。 这个楚玥知道,人各有志,婚姻勉强不得,她挺尊重青木选择的,闻言也不多劝。 “那也好,顺其自然就是。” 赵氏商号这么大,退休养老不在话下,青木到时有兴趣了,还能收一二义子义女或徒儿,不带怕的。 她笑道:“再不济,还有我呢。” 她还能让青木晚年无依吗? “谢主子。” 青木轻轻应了一声。 垂眸,见她瓷白腻润的侧颜,双目晶莹唇角微翘,极之灵动,他也露出浅浅一丝笑。 岁月流逝,他始终守卫在侧。 这样就很好了。 不是吗? 静看她一脸真情实意的关切,心中那残余的涩意悄然无声褪尽,漾起一丝丝甜。 是的,很好。 就一直是走下来,不会变了。 …… 悄无声息,青木悉数收敛起所有,一一应了楚玥安慰,他关切问:“那世子爷他……” 还是担心影响楚玥,担心她吃亏。 “无事。” 楚玥摆摆手:“你不必挂心。” 她只嘱咐青木,如平时一样即可,万一碰上傅缙又再有冲突的话,切切保护自己,勿太多顾忌再受伤。 提起傅缙,她还有些气。 不过没想到傅缙的气性更大,忙碌一天刚回府,却听如意支支吾吾禀,冯卫爷来了,说是主子命他来取衣物。 傅缙不但没回屋,反而命人把换洗衣物和起居用品都取了去,当夜又睡外书房。 楚玥没理,孙嬷嬷却焦急,眼见次日主子气消了,便念叨着借故使人去前头唤。 楚玥被念叨得头疼,犹豫了一下没阻止。 这台阶递过去了,却不想,傅缙没肯下。 他不来。 接下来的两日,都睡外书房,没见过他人。 这是冷战了? 冷就冷吧。 楚玥这回是真生气了,命谁也不许再提去请他,也不许擅自去前头,违者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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